不少照片,準備把這件事作為當地政府的一項大事發表到燕趙日報。最後又讓王書記和關山月站在一起拍了照,才算是滿足了王書記的要求。當然中午還得熱情洋溢的招待鎮政府的領導。
領導們吃好喝足,關山月親自把他們送到大門口。王書記剛走,門口閃出一個人來,喊道:「關總,關總!」不用回頭,聽聲音就知道是張海,關山月心裏煩透了,回過頭來說:「張總,您來指導工作?」
只見張海戴着皮帽,穿着皮襖皮褲,腳蹬長筒皮靴,一身黑色的皮裝油光鋥亮,手裏提着一桶白酒笑嘻嘻地走了過來說道:「關總,您嘲笑我,我哪敢指導工作?我是看您來了。您看,這是當地老百姓家自釀的酸棗酒,知道您愛喝,哥們特地去老鄉家裏好說歹說買了十斤回來。」
關山月冷笑道:「張總有心了,不過兄弟我戒酒了。」張海說道:「您這工作天天迎來送往的哪能戒得了酒?這酒
好,人家存了十多年了,香、醇、厚,還富含維生素。我給您拿到辦公室去。」關山月諷刺道:「我可沒福喝您的好酒,您還是拿回去吧。」張海面不改色地說:「關總,這麼冷的天您不能讓我在這兒凍着呀?有一段時間沒見面了,咱哥倆聊聊?去你辦公室?」
對這樣沒皮沒臉、死纏爛打的人,關山月無可奈何。還能怎麼辦?好歹也是光屁股長大的。關山月轉身就走,張海馬上亦步亦趨地跟在後邊。
到了辦公室,關山月也不理會張海,自顧自地靠在老闆椅上看報紙。張海也不在意,他已經摸透了關山月的弱點,講情義,面硬心軟。把酒放下坐到離關山月最近的沙發上說道:「這酒你先喝着,要是順口以後我在給你弄點。」
見關山月不說話,張海又說道:「這日子過得真快,轉眼間咱們都結婚了,你都有孩子了。想咱們小時候的情景如在眼前,夏天光着屁溜一起去河裏游泳,上樹上掏鳥蛋,偷鄰居的雞到山上燒着吃,多有樂趣?你還記着鄰村的四妮兒嗎?你看着人家漂亮,慫恿着咱們幾個人追着人家跑。你知道嗎?聽說她嫁了一個包工頭,雖說沒你有錢吧,好像小日子也挺好的。」
關山月不由得想起小時候的事來,心裏忍不住想笑,敲敲桌子說:「少廢點兒話吧,唾沫是用來數鈔票的,不是用來扯蛋的。你要是沒有其他的事就回去吧,我沒時間陪你扯蛋。」
張海嘿嘿一樂說:「那我就直說了,關總再給兄弟一次機會?上次的事實在抱歉,我一會兒沒盯住他們就往車裏摻了不少低品位的礦。下次我一定親自盯着,再有摻假的事兒,我找塊豆腐一頭撞死。」
關山月說:「別,把豆腐撞爛了我還得賠你豆腐錢。咱們老死不相往來最好。」張海說道:「哪哪會呢?咱倆是喝一條河的水長大的,這情誼永遠也割捨不了。我知道你幫了我很多,我心裏也感激你,無以為報。希望你再給我一次機會,你看行不?」
關山月無奈地說道:「你還知道情義二字?我也是服了!我真想問問你,咱們能不能像人一樣活着?為什麼非要幹這些人神共憤的事呢?你坑誰不好,為什麼偏偏要坑救你的人,坑幫助你的人呢?」
張海紅着臉說:「我真不是想坑你,他們哪兒的人就那樣,職工為了產量摻假,老闆為了掙錢摻假,就沒真的東西。」關山月說:「這麼說還是我冤枉你了?」張海借坡下驢趕緊說道:「你真是冤枉我了,我就是做個業務員每次的提成也不少,夠我吃喝玩樂了,我怎麼能坑你呢?」
關山月說道:「照你這種說法,摻假就是避免不了的事。假設我再
讓你進貨,你怎麼保證不摻假?你盯得了一回能每次都盯着?」張海頓時張口結舌。
關山月見狀又說道:「既然你會跑這條路了,我再幫你一次,你去其他的產地看看有沒有合適的機會。咱們做生意就要誠實,不能靠騙人過日子,騙人能騙幾回?誰能總讓你騙?我也不求你感激我,只求你能活的理直氣壯,活的像個人一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