睬的。」另一道金光之中,一個消瘦到幾乎皮包骨頭的中年人嘆道,「他們若是能夠體會這『人心即天心』的道理,又怎麼會有眼前這一戰?」
不遠處的另一道金光裏面,一個渾身鎧甲破破爛爛,被箭矢扎得像刺蝟一樣的武將怒道:「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對他們來說,只有自己的親人才是尊貴的,芸芸眾生,不過是他們的食糧罷了!」
天空中,巨鳥突然開口了:「范無傷,你別說這種漂亮話!當年你帶兵剿滅我儒門的時候,可曾因為大家都是人族而手下留情過?你也配說『其心必異』?你自己就跟百姓不是一條心!」
「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武將大聲怒喝,「某隻恨當初沒有連你這賊鳥一起剿滅!」
「哈哈!你看,一到利益相關,你就把假惺惺的正義嘴臉都收起來了!」畢靈空大聲嘲笑,「亂臣賊子?說得好像你不是似的!當初是誰拿着地閔王的俸祿,卻投靠反王趙勝,出賣了自家主君?可不就是你『萬勝將軍』范無傷嘛!」
范無傷被氣得火冒三丈,拔劍就要衝上去廝殺,卻被老者一把拉住。
「范城隍!你要護着治下百姓,不可輕舉妄動!」
緊接着,其餘眾人也紛紛來勸,才將范無傷給勸了下來。
潘龍看得微微皺眉,沒想到畢靈空跟雲州這些城隍土地之間,竟然也有這麼大的矛盾。
他已經看出來了,這些人影,都是死後被冊封為城隍土地的忠臣名將們。這些人按說應該跟畢靈空一樣庇護蒼生,和那些不顧蒼生死活大打出手的妖神們是對頭,但實際上,他們大多是大夏皇朝冊封的人物,生前都是大夏皇朝的臣子。跟畢靈空這大夏頭號反賊之間,哪裏可能有什麼共同語言!
雙方沒打起來,就已經謝天謝地了!
想到這裏,他忍不住嘆了口氣。
「畢靈空的脾氣,也真是夠暴躁的。自己都已經在被那麼多的妖神圍攻了,居然還出言招惹城隍土地們……她就不怕這些城隍土地也加入戰團?」
想了想,他又覺得有些好奇。
畢畫師看起來是個平靜溫和的人,怎麼現出真身戰鬥的時候,會那麼的暴躁?
之前那個平靜溫和的畫師,和現在這狂傲囂張的妖神,究竟哪一個才是她的真面目?
就在他思考的時候,城隍土地們已經將滿天火球全部擋住。這些火球被眾神發出的神光阻擋,在空中紛紛炸裂,化為數不清的火星,消散得無影無蹤。
整個過程,就像是天上炸裂了一個巨大的煙花一般。
然後,烏雲又重新浮現,將天空再次遮住。除了上面不斷的轟鳴和廝殺之聲,再沒辦法知道戰況如何。
而那些城隍土地們也紛紛消失,似乎之前沒出現過一般。甚至於,連呼嘯不停的狂風都平靜了下來,天地之間,突然就變得一片安靜。
但這安靜卻讓人分外不安,似乎有什麼危險正在孕育一般,叫人心驚肉跳,卻不知該如何是好。
潘龍皺着眉頭站在村口,凝望着天空。
突然間,他看到面前紅光一閃,一片帶着金紅色邊緣的黑色羽毛,漂浮在他的面前。
「這是……義烏的羽毛?」
他猶豫了一下,伸手接住了這片羽毛。
羽毛落在手上,並沒有火焰騰起,只是微微有些熱意。
潘龍捧着這片羽毛,心中有些納悶。
他可不相信這羽毛是隨機落下來,掉在自己掌心的。
天底下哪有那麼巧的事情!
它會落到自己這裏來,最大的可能,就是畢靈空在背後操縱。
只是……那位神通廣大的妖神,為什麼要操縱這片羽毛,把它送到自己這裏來?
他思考了一會兒,拿出了那幅畫。
畫紙才拿出來,羽毛就突然飛起來,化作一道流光,落在紙上。
然後,畫像的肩膀上,就突兀地出現了一隻活靈活現的烏鴉。
這烏鴉看起來和尋常烏鴉差不多,但仔細觀察,就能發現嘴和爪子的尖端,似乎隱約有一點金紅色的光芒流動,就連遍身的黑色羽毛上,也隱約有同樣的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