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潘龍等人並沒出手救他,他們早就看出來,這人在空中的時候,其實就已經斷了氣他的脖子都已經扭成了麻花,沒得救了。
潘龍此刻並沒拿出兵器,他只是小心戒備,隨時準備阻攔打到這一帶的攻擊。
此時此地,他也只能做這些事情了。
好在,張國忠距離他不遠,若是有什麼意外,他至少能夠護得住這位認識不久的朋友。
就在這時,一個侍衛匆匆趕來,對張國忠說:「太子殿下受命回神都催促援軍,召張學士同行。」
張國忠微微一愣,立刻站起來,跟着侍衛離去。
看着他走到帝河東那邊,雙方說了兩句話,然後便在幾位侍衛的保護下匆匆離開,潘龍微微點頭,心裏鬆了口氣。
蒼淵武藝高強而且身家豐厚,這種戰鬥威脅不到他。如今張國忠又安全離開此刻這會場裏面,已經沒有再讓他特別擔心的人了。
反倒是古溫那邊的情況,讓他有些不放心。
眼前這陣勢如此之大,就算事先有準備,對於一位還沒能修成長生的人來說,負擔也着實太重了!
人力畢竟是有極限的,古溫弄出這麼大的場面來,自己的消耗必定也十分驚人。
這樣下去,他只怕是要活活累死!
但潘龍心中,相比擔憂,更多的卻是疑惑。
以古溫的頭腦,不可能看不出如今的局面下,刺殺帝壬辰已經絕無可能。那他現在還努力維持,不斷催動那些妖魔鬼怪、機關傀儡們衝上來廝殺,究竟是為什麼?
這毫無意義了啊!
難道說,他身患重病,已經時日無多,只是想要找個合適的方式死去?
「總覺得不像……」
今天下午的時候,蒼淵履行承諾,派人將能夠治療鬱氣積累的秘藥送給古溫,當時潘龍就在旁邊的酒館裏面等待古溫對於「兼愛」這個問題的答覆,他可是看到古溫在蒼家僕人離開之後,看着那一盒秘藥,笑得頗為開心。
要是古溫真的只是想要今晚死去,那秘藥對他就沒有意義了,又何必開心?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呢?
古溫輕輕地嘆了口氣,隨着這口氣,嘴角浮現了少許的血沫。
「你已經透支得太厲害了!」天機寶匣說,「以一人之力催動這麼多的傀儡和妖鬼,你的生命力很快就會被消耗殆盡。」
「那我還能活多久?」
「不會超過一刻鐘。」
「一刻鐘嗎?有點短……能夠再長一些嗎?」
「沒辦法。而且如果那邊有高手來支援的話,你能夠堅持的時間甚至還會更短。」
古溫嘆了口氣,抹掉嘴角又浮現出來的血沫,下定了決心。
「看來,不能繼續執行先前的計劃了!」
「現在走也來不及了。」天機寶匣說,「你已經損傷了根本,現在離開,最多也就是苟延殘喘十年八年而已。」
「我可沒打算走。」古溫笑了,手在旁邊放着的一個大箱子上一拍。
那個箱子猛地展開,裏面一排一排,整整齊齊全都是人偶。
不是他之前在南夏城裏面賣的那種粗陋的布人偶,而是精雕細琢,看起來和真人一模一樣的精緻人偶。
「墨家天機一脈的千年積累,今天就要用掉了。」他顯得有些唏噓,「希望能夠物有所值,至少給我換點好東西回來吧……」
說着,他深深地吸了口氣,身上驟然光華大盛。
然後,他抬起雙手,粗糙而滿是皺紋和老繭的雙手猛地散開,皮膚、骨節之中流淌出的鮮血化為無數的絲線,每一條絲線,都連在一個人偶的身上。
他的臉色立刻就變得蒼白如紙,但那些人偶卻紛紛有了活力。
它們從架子上跳下來,落地的時候,已經變成了一個個全副武裝的士兵。
古溫微笑,縱身躍起,數不清的人偶士兵跟着他一起向前,朝着賞月大會的會場,展開了衝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