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踏入大夏疆域!」
盧喜安看着他:「你確定?」
「我當然確定!」
「你保證?」
「這裏這麼多人,我怎麼賴賬?」
「好!」盧喜安大笑,然後雙手一振,身上的鎧甲衣服全都不翼而飛,整個人變得光溜溜的,跟初生的嬰兒一般。
「我這就去人群裏面轉上幾圈,你有種可以跟着上來。」他冷笑着說,「當然你要有種跟上來,我還可以去找頭牛,吃兩坨牛糞什麼的——到時候你一定要學,否則我就虧大了。」
海東青看着他那赤條條空中遛鳥的架勢,頓時目瞪口呆。
這人也是老響馬出身,一輩子殺人越貨的事情不知道做了多少。刀頭舔血什麼的,對他來說是司空見慣。
廝殺、受傷、鬥狠……這些他都不怕。
他剛才已經打定主意,便是盧喜安拿出刀子來,往身上戳個三刀六洞,自己也要跟着學,堅決不輸場面。
可盧喜安現在的行為,卻將他的決心打得煙消雲散。
只是脫了衣服裸奔,他勉強還能接受,但要跟着去當眾吃牛糞的話……他真的是做不到。
這個已經超出他能接受的極限了啊!
他的老臉青了又紅、紅了又白、白了又綠……頓時如同帶了一堆臉譜,輪流更換似的。
「怎麼不說話了?跟上跟上。」盧喜安滿臉賤笑,甚至還唱起歌來,「來啊,快活啊,反正有大把的時光……」
文超公的《浪子調》被他唱得荒腔走板,但囂張的程度卻着實突破天際。
海東青氣得整個人都在發抖,別人卻也不好勸。
雙方之前實在是把話說得太滿,想勸都沒辦法勸啊!
寂靜的空中,盧喜安那怪腔怪調的歌聲在迴蕩。
過了好一會兒,海東青猛地吐出一口血來,恨恨地說:「姓盧的,你這輩子最好別到東海去!若是讓老子在東海見到你,老子跟你同歸於盡!」
說完,他駕起狂風,朝着東邊飛去。
願賭就要服輸,他輸了。
看着海東青的身影消失不見,盧喜安大笑三聲,斯條慢理地穿上了衣服。
「好了好了,今天的事情就到此為止吧!」閔琨嘆了口氣,對那些想要包庇曾家的真人們說道,「你們看,現在不是你們不出力不用心,實在是……打吧,你們打不過潘龍;說吧,你們賤不過盧喜安,還能怎麼辦呢?」
剩下的兩三位真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覷。
最後他們搖頭嘆氣,就這麼唉聲嘆氣地飛走了。
就像閔琨說的,打,他們打不過潘龍;爭論,對上盧喜安這等賤破蒼穹的傢伙,他們也沒有半點勝算。
那還能怎麼辦?當然只能滾蛋。
眼不見為淨,算了算了。
眼看這些人走了,閔琨卻飛到潘龍面前,誠懇地說:「潘龍啊,別怪老頭子我死皮賴臉,但正所謂冤有頭債有主,江湖的規矩最多就是父債子償,可不興牽連七大姑八大姨什麼的。」
潘龍點頭,認真地說:「前輩放心,這種事情,我自己不做,也不會讓別人做!」
他是講道義的人,就算你血海深仇,仇人死了,最多也就是報到仇人的子孫後代身上。自己滿門上下被殺,就要殺別人滿門上下……這道理是說不通的。
的確,這麼一來,對於受害者可能是有些不公平。
但,受害者需要公平,難道兇手的那些個親戚朋友,就不需要?
他們回到地面上,向那些復仇者們說了一下。
讓他驚訝的是,那些復仇者們居然很容易就接受了他的說法。
「我們本來也沒指望能夠一命償一命。」為首的黃復之嘆道,「僅僅我們黃家,就是上千條人命。再加上其餘諸位……便是將天底下姓曾的都殺了,怕是也不夠償還的!」
「是啊!」那個被殺了滿門十四口的老者也嘆道,「我只要找到曾榮華,以及當初幫着他殺我家人的那幾個就好。若是他們都死了,我找他們兒子。要是他們沒兒子,那算我倒霉,我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