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
終於,當氣氛似乎馬上就要達到臨界點,當呂中行似乎馬上就要下令五城兵馬司的兵丁動手之時,侯青服軟了。
「既然呂太監執意如此,那下官好像也只能自曝家醜了。」
侯青的臉上露出濃濃的苦澀之意。
「不過,」
就在呂中行聽着侯青的話心中感覺到一絲不對勁之時,侯青卻面帶懇求的看向在場的眾人,言辭誠懇的繼續說道。
「在下希望今日諸位聽完之後就能將聽到的這件事拋到腦後,不要再對任何人說起。」
「哼,不要在繼續故弄玄虛了。」
呂中行心中的不安愈發的強烈起來,這讓他不由的出聲催促起來。
「好吧。」
聞言再次眼含怨憤的看了呂中行一眼的侯青深吸一口氣,沉聲說道。
「呂太監之前詢問下官,為何葉弼身為六扇門捕頭,卻敢無視下官這個總捕頭,其實這個原因很簡單。」
侯青說着臉上露出強烈的怨恨與不甘。
「而且我相信呂太監,不,應該是在場的諸位都能明白。」
侯青目光環視一圈,有的人仍然面帶不解的看着侯青,而有的人如張彬等人則已經猜出了侯青接下來的話,眼中同樣露出了幾分怨恨與不甘。
「那就是我們是在應天府,在應天城中為官,而非是在順天府,在京城中為官。」
侯青一邊說着一邊抬腳跺了跺腳下的土地。
「下官言盡於此,若呂太監仍然覺得下官的解釋不足以讓您信服的話,那下官也絕不會再多說半個字。」
侯青說的其實已經足夠清楚,甚至是有些大膽與越線了,但在此時此刻,哪怕是呂中行也不會因此而去挑刺。
因為侯青說出的,是在場除了葉弼之外的所有人,心中所共同深感不甘與怨憤的。
是啊,大家原本官階一樣,官職一樣,憑什麼就因為所在的地方不一樣,手中的權力便天差地別呢?!
他們或許從未在人前因為這件事吐露過半個字的不滿、不甘,但在內心深處,肯定每個人都曾經這樣想過。
哪怕是呂中行這等擁有實權的鎮守太監,之所以今日會這般咄咄逼人的對待張彬、侯青,還不是為了能夠藉此離開這裏,回到京城嗎。
在這一刻,侯青口中所謂的「自曝家醜」,卻同時狠狠的在所有人的心上都插了一刀。
而原本無比緊張的氣氛,也在這一瞬間,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悲哀與濃濃的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