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陷入了徹底的絕望之際,一聲呼嘯聲同時在三個人耳中響起。
正在以離弦之箭一般射向沈萬安,並即將把手中的匕首插進沈萬安心臟的那道身形魁梧之人,第一時間發現了自窗外射向躺在床上的沈萬安的那支飛針。
這飛針直奔着沈萬安而去,似乎是想要搶他的「生意」,但他卻看得清晰無比。
這看似是射向沈萬安的飛針暗器,卻是奔着他來的。
只要他毫不停留的按照之前的速度想要將匕首插進沈萬安的心臟,這飛針就會在射進沈萬安身體之前先行插進他的手腕。
「是他?!」
他心中立刻想到了之前那個先他一步潛入王家客棧的白十二。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電光石火之間,他便放棄了原定的計劃。只見他腳下一停,堪堪停住身形避開了那行將射進他手腕的飛針,並看着飛針因為失去了最初的目標,再度向下飛行了半尺插進了沈萬安的肩頭,引起了沈萬安的一聲悶哼。
不過,他卻並未放棄刺殺沈萬安。
餘光已經看到身後撲來的另一個東廠番子,知道再想要撲上前去將匕首插進沈萬安心臟已經失去了最佳時機的他,沒有任何停留的便將手中的匕首當成了飛刀一般射向沈萬安,而他瞄着的地方卻從心臟換到了稍稍向下的位置。
顯然他的暗器功夫不算高明,所以在擔心無法準確將匕首射進沈萬安心臟的情況下,將目標換成了更容易命中的腹部。
只要是匕首射入了柔軟的腹部,無論是割開脾臟、肝臟還是腎臟,內出血之下,沈萬安都無法再活下去了。
而且,這樣一來,就算窗外那個暗器高手想用暗器將匕首帶偏,也無法做到完全讓匕首避開沈萬安的胸腹之間。
這是個必殺的局面。
至少在他看來是這樣。
只可惜,白十二卻顯然並不是這樣看的。
「嗖!」
只見一枚石子伴隨着劃破空氣發出的尖利聲響,在匕首行將射到沈萬安身上之時,擊中了匕首。
但與殺手所想像的,匕首雖然會改變些許方向,但最終還是會插進沈萬安胸腹之間不同,匕首不僅沒有再向前飛去,反而在石子的撞擊之下,整個刀身猛地旋轉了起來,最終插到了沈萬安身下的床榻之上。
這一切雖然只發生在一瞬間,但是他卻看得無比清楚,那枚石子打在了匕首的刀柄末尾之上,而且力量之大,使得原本直直飛行的匕首,瞬間變得不規則起來,最終堪堪插進了距離沈萬安脖子不足五指之處。
接連兩次殺招接連被破壞,這自然讓他的心中感到無比的憤怒,但就算再如何憤怒,他卻也無法破窗而出,直奔對方,讓白十二為此付出生命的代價。
因為經過接連兩次的襲擾,他身後之前被甩開的那個東廠的番子此時已經貼了上來。而且,他就算再如何憤怒,身為殺手的素養也明白無誤的告訴着他,他此時最重要的任務,是殺了沈萬安。
不過,在那之前,他還需要解決掉身後那個煩人的蒼蠅。
眼中的怒火一閃而逝,他轉身一聲怒吼,沉腰扎穩馬步,不躲不避的任由對方將手中的雁翎刀砍向胸腹之間,繼而伴隨着一陣金鐵交鳴之聲以及對方的驚愕,一聲怒喝,一記重拳結實的打在對方的胸口。
一如之前那個不幸被他一拳打中倒飛而出的倒霉蛋一樣,在他面前的東廠番子仿佛被一匹奔馬撞到了一般,身形倒飛而去,撞倒了桌椅無數後,倒在地上人事不知,生死不明。
「金鐘罩?還是鐵布衫?」
不過,一拳將東廠番子擊飛的他,卻並未立刻轉身直奔床上的沈萬安。
因為他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了他的面前。
「還是說,你只是在夜行衣下面穿了一件鎖子甲?」
來人自然便是之前兩度組織他的白十二,而白十二甫一出現,臉上便帶着幾分譏笑的向他問道。
「哼!無論是金鐘罩還是鐵布衫,亦或是鎖子甲,對付你已經足夠了!」
「呵呵,你倒是實誠,竟然直接承認了。」
見對方竟然直接承認了,白十二都忍不住愣了一下,繼而失笑出聲。
「哈哈,所謂金鐘罩與鐵布衫與甲冑又有什麼區別呢?」
身材魁梧的殺手大笑起來,面帶些許不屑的反問道。
「能夠被外物所取代的武功註定就沒有存在的價值!」
「也不盡然吧。」
白十二盯着他,帶着一絲揶揄反駁道。
「若是你真的習練了金鐘罩或鐵布衫,哪怕是達不到極高的境界,剛剛也完全能夠頂着我的暗器將匕首送進他的心臟了吧?」
顯然,白十二就是從這一點看出破綻的。畢竟無論是金鐘罩或鐵布衫,若是能夠將最脆弱的胸腹都練到刀槍不入,甚至還能在與刀劍碰撞時發出金鐵交鳴聲的極高境界之時,手臂也肯定早已練到了同樣的境界,怎麼還會害怕區區暗器呢。
「呵,現在殺了你,再將他殺了,對我來說又有什麼影響呢?」
聽到白十二的揶揄,他的眼中忍不住再度閃過一絲怒氣,帶着濃烈的煞氣回擊道。
「你倒是自信,不過,你又怎麼能夠肯定最後死的一定會是我呢?」
白十二似乎是被他的自信給逗樂了,忍不住搖起了頭,反唇相譏道。
「難道就憑你身上穿的那套連手臂都護不住的半副鎖子甲?!」
第16章 夜襲、半副鎖子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