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的主人,如今就剩下他和寇卉,還有他兩個兒子了。
其他人,一夜之間就沒了。
若不是他爹在消失前留下了陳琳,留下了書信,留下了詔書,他會覺得他睡夢中被他曾祖父附體了,莫名其妙的篡位了。
如今,他有陳琳在側,有書信,有詔書,他知道他自己是清白的。
可是他不知道怎麼向百官們解釋,他沒篡位。
也不知道該怎麼向百官們解釋,他爹丟下了偌大的大宋,丟下了滿朝文武,帶着一幫子鶯鶯燕燕,跑路了……
貌似還帶走了一部分錢……
趙潤在百官和使臣們注視下,走到了御階上。
趙潤站定以後,佯裝鎮定的對陳琳道:「陳琳,宣吧。」
陳琳躬身一禮,請出了一卷聖旨。
「詔曰……朕感念上古禪位之風,有大德……朕不敢比上古先賢,卻願意為大宋開先例,興禪位之風……熄皇室子弟之干戈,除君臣百姓之心病……朕今日禪位於皇太子趙潤,後世子孫當以此為訓……朕立帝規十二條,銘刻於巨石之上,立於盛京之外,天人共鑒……」
陳琳詔書宣讀了一半,垂拱殿上一片譁然。
沒有一點點預兆,沒有一點點暗示,沒有一點點風聲?
官家就這麼……禪位了?
還定下了禪位規則?
走的更是乾脆利索,毫不拖泥帶水?
趙禎你是瘋了?還是想成聖人?
百官、使臣全傻眼了。
趙潤站在御階之上,努力的將自己當成了一個木雕泥塑。
當陳琳將詔書宣讀完了以後,垂拱殿上鴉雀無聲。
垂拱殿內靜悄悄的時候,寇季所處的日出碼頭,卻人聲鼎沸。
寇季所在的大書房裏,也是人聲鼎沸。
書房裏擺放着一張圓桌。
桌子前坐滿了人。
每一個人都聲名赫赫。
寇季端坐在圓桌正中,一臉無奈的看着其他人。
種世衡、劉亨、曹佾、曹淵、張寶、狄青。
這些原本應該出現在大宋新都盛京城的人,如今全部都坐在了自己的案頭。
寇季目光落在了種世衡身上。
種世衡撫摸着鬍鬚,笑眯眯的道:「老夫掐指一算,算到了慶國有大事發生,所以急忙趕了過來。」
寇季翻了個白眼,這種蹩腳的藉口,也只有種世衡可以臉不紅心不跳的說出來。
寇季目光落在了曹佾身上。
曹佾乾笑着道:「我外甥可是你女婿,咱們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要那麼見外。」
寇季再次翻了個白眼,「你們不去大宋新都朝聖,全都跑到我這裏來,你們是嫌我死的不夠快啊?
知道的人,都知道你們是訪友來了。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們要合謀造反呢。」
種世衡笑眯眯的道:「你要是有這個心思,老夫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寇季瞪了種世衡一眼,沒好氣的道:「就如今這個形勢,誰窩裏鬥,誰腦子有坑。」
說到此處,寇季對劉亨道:「寫下來,種世衡有謀反之心,回頭寫成奏本送到大宋新都。」
種世衡臉上的笑容一僵。
曹佾哭笑不得的道:「哥哥啊,大家特地聚在此處,到底是什麼心思,您還不清楚嘛。」
寇季哼哼道:「什麼心思?我和狄青、劉亨、張元、曹淵,就聚在一起喝喝酒而已。你們也不知道從哪兒聽到的消息,非要跑過來湊熱鬧。我又沒邀請你們。」
種世衡撇着嘴道:「我們又不是瞎子,外面那個大鐵傢伙,我們都看見了。」
曹佾激動的道:「對對對,大鐵船,足足能坐兩千人的大鐵船。有了那個大傢伙,我們就能運送更多的人去海外之地了。」
寇季毫不客氣的道:「我對海外之地沒興趣。」
種世衡果斷道:「那你將外面那個大鐵傢伙賣給我,你要多少錢我都出。」
寇季瞪了種世衡一眼,「不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