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覺,又吩咐了劉嫂子燉雞湯、燉骨頭湯,還要多加些補血益氣收斂的藥材。
羅晨曦帶着大包小包的藥材補品到了。
只男女有別,她不便進屋看沈恆,便只與季善在外間低聲說話兒,「善善,師兄醒過了嗎?昨晚沒發熱吧?」
「說是天亮時醒過一小會兒,吃了藥便又昏睡了過去,可惜當時我不在。」季善低應,「不過氣色已經比昨兒剛到家時好了不少,脈象也有力多了,想來很快就能徹底清醒了。」
羅晨曦眉頭這才舒展開來,「那就好,師兄此番大難不死,肯定有大福氣在後頭。」
又咒罵八皇子,「簡直就跟逮誰咬誰的瘋狗一樣,師兄礙着他什麼了?他有本事沖殿下、沖相公去,不然就沖定國公、皇后娘娘去啊,偏沖師兄一個小小的御史來,說到底還不是柿子撿軟的捏!多行不義必自斃,我倒要看看,他將來會落得什麼下場!」
季善失笑,「你還真是親師妹呢,寧願歹徒沖自己的相公去,也不願沖你師兄去,你師兄醒來要是知道了,一定會很欣慰的。沒事兒,相公既有驚無險,咱們也彆氣了,氣壞了身體可是自己的,多划不來呀。君子報仇,十年都不晚,我們可還等不了十年,便一定能報仇,就像你才說的,他既連你師兄一個小小的御史都不肯放過,可見已是氣急攻心,狗急跳牆了,自然也蹦躂不了多久了。這般一想,心裏是不是好受多了?」
羅晨曦氣鼓鼓道「還是沒能好受多少,想着就生氣。把心思都用到正道陽謀上,大家堂堂正正的競爭不行嗎,非要跟陰溝里的老鼠一樣,淨干見不得人的事兒,就這樣的貨色,還敢妄想成為天下之主,百姓之主,簡直就是做夢!」
季善道「自來邪不勝正,他的妄想到頭來定會落空,定不會有好下場的!對了晨曦,你都帶了些什麼補品來,我瞧着很不少,正好我和爹娘也跟着補補。」
羅晨曦忙道「可以啊,人參燕窩阿膠鹿茸我都帶了的,還有川貝當歸什麼的,除了師兄,你和沈伯父沈伯母也儘管吃,吃完了我又給你們送來。」
「那敢情好。」季善謝了她,又說了幾句話,就聽得裏間傳來沈恆微弱的聲音,「爹……娘……誰在外面,要喝水……」
季善霎時又驚又喜,忙扔下一句「晨曦你坐會兒啊,我等下出來。」
便小跑進了內室去。
果見沈恆已經醒了,無神的雙眼在見到季善後,霎時有了幾分光亮,啞着聲音道「善善,你還好吧?槿哥兒也還好吧?昨兒肯定把你嚇壞了……」
季善忙嗔斷了他,「先別說了,沒聽見你嗓子啞成什麼樣兒呢?晨曦——,勞你去外面給我叫一聲,讓人送粥和湯來。」
待外頭羅晨曦「哎——」了一聲,才忙倒了溫水,餵沈恆喝起來。
沈恆喝了半杯水,覺得好受了些,見季善冷着臉不笑也不說話,只當她在生自己的氣,畢竟好好兒的相公出門一趟,便挨了一刀,差點兒連命都丟了的讓人抬回來,擱誰都得生氣。
因拉了季善的手,賠笑道「善善,我、我這次真不是故意的,誰知道他們會那樣不要命,我以後一定保護好自己,再不讓自己受傷,再不讓你擔心了,你就別惱我了,笑一個,好不好?」
季善聞言,忍不住白了他一眼,白到一半,想到對傷員得春風般溫柔,忙又止住了。
扯出一個怕是比哭好看不到哪裏的笑來,道「我沒惱你,我心痛你都來不及了,怎麼可能惱你?之所以不笑,你見過誰相公都受傷了,還笑得出來的?再說你也不是故意的,誰願意發生那樣的事,誰願意受傷流血,甚至危及自己的性命呢?那麼長那麼深一道傷口,流了那麼多血,你當時一定痛的不得了,這幾日也一定很難受吧,幸好老天保佑,有驚無險,不然可讓我和爹娘,還有槿哥兒……」
話沒說完,已是哽咽得說不下去。
沈恆心裏便越發愧疚了,片刻才低道「我痛的只是身體罷了,善善你和爹娘痛的卻是心,不但心痛,還要擔驚受怕,還要辛辛苦苦的照顧我,往後我真的會保護好自己了……真的,我這次好了後就跟妹夫學射箭,我還要配那種袖箭,若有合適的火槍,也可以弄一把,以後去哪裏都帶着,不說退敵,至少也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