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台大人實在是位品德才幹都上佳的令人敬重的尊長,這樣的福氣,真的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沈樹也笑着道:「爹,這麼說吧,就跟我和我師父是一樣的道理。我師父教了我十幾年的木工,能教的都教給我了,我如今雖已出了師,早單獨在做活兒了,四時八節一樣得備了禮去看望師父,師父家有個什麼大事小事,我也得立刻去幫忙,算是大半個主人家,將來萬一我師父……我也要給披麻戴孝的。當然,我剛單獨做木匠活兒時,也都是靠的我師父的名頭,還有好些活兒乾脆就是我師父幫我拉來的,所以我也理所應當孝敬我師父才是。」
沈九林這下明白了,「也就是說,老四以後就是府台大人最親近的徒弟晚輩了?那可是府台大人!難怪你們這麼高興,是該高興才是,我們老沈家的祖墳當真是冒青煙了!」
季善見沈九林高興得直搓手,笑道:「看把爹高興得,那我要是再告訴您,府台大人只有一個女兒,沒有兒子,您豈不得更高興了?總歸這真的是天大的喜事,比相公當初中案首,甚至將來中舉人,還要讓人高興。」
沈九林又有些不明白了,「老四媳婦你這是什麼意思,府台大人沒有兒子,難道他不止是收老四做徒弟,其實還要收他做兒子呢?那可使不得,府台大人既有親生的女兒,自然一應財產都該是自己女兒的,不然也該是他的父母親人本家族人的,咱們可不能白占人府台大人這個便宜才是,我們是窮,但不該我們的,我們可一文都不能要!」
說得季善「噗嗤」笑了出來,「爹想到哪裏去了,您誤會了,我的意思是,府台大人沒有兒子,那將來他的人脈關係,不出意外,便該是相公這個做弟子的繼承。至於府台大人的財產,別說本來就沒有相公的份兒了,就算府台大人出於師徒情分,要分一些給相公,我們也不可能要一分一毫,反倒我們以後都該傾盡所能的孝敬府台大人,衣食住行樣樣都該無微不至才是。」
可光羅府台的人脈關係,那已經是一筆無形的巨大財富了,不然以沈恆的出身家世,就算將來有幸中了舉人進士,說句不好聽的,想要把路走順走遠,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哪怕他再慎獨、再問心無愧,誰就能保證不會有城門失火,殃及池魚那一日了?
但若能做了羅府台的弟子,能背靠羅府台這棵大樹就不一樣了,——不怪錢師爺前兒態度會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怕是當日羅府台便已決定要收沈恆做弟子了吧,他這次當真是好人有好報,無心插柳柳成蔭了!
沈九林這才鬆了一口氣,「原來是這樣,那就好,那就好,不然我這心裏也太過不去了,倒像老四拜府台大人為師成了他有所圖,我們沈家也有所圖了似的,回頭萬一府台大人的親族本家鬧起來,大家也不好看。」
頓了頓,「不過光人脈關係也夠難得了,我雖然是個鄉下人,也知道很多時候其實人脈關係比銀子更值錢,有了人脈關係,辦什麼事都更順利,銀子自然也就有了;反之,縱有金山銀山,也是坐吃山空。那老四以後可得加倍孝順府台大人,比孝順我和你們娘還要孝順才是。」
季善擺手笑道:「爹放心吧,相公和我心裏都有數,不會想那些有的沒的的。本來這也不是我們強求來的,而是有相公舍己相救在先,又有府台大人心正體下在後,大家都是種善因得善果,都有一顆正直的心,當然會師徒相得,皆大歡喜的。」
不然若遇上的是別的官員,沈恆一個小小的秀才,舍己相救尊長,那不是理所應當嗎?就算不幸真回不來了,至多補償些銀錢也就是了,誰還能說他半個『不』字的?
沈樹忽然道:「四弟妹,四弟方才喝得迷迷瞪瞪的,怕是自己已經回了家都不知道,你說他、他不會是弄錯了,其實沒有收徒弟的事兒吧?那可是府台大人,那麼大的官兒!我這心裏忽然不踏實得很,就怕我們現在高興得太早,結果發現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啊……」
說得季善心裏也不踏實起來,遲疑道:「應當……不至於吧?這種事相公怎麼可能亂說,就算他喝多了,不是都說喝醉了的人其實心裏都是清楚的嗎?」
沈石小聲道:「心裏倒是清楚的,問題根本管不住自己的嘴巴,就是要一味的說些胡話,等自己醒來後,卻什麼都不記得了啊……」
沈九林聞言,想到自己醉酒
第一百九五回 好人有好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