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緣和常易消耗大量法力也只能做到這麼多,在之後的時間內肯定還是會有人因病死去,並且不會少,甚至若有染病之人提前逃了,在別處重新「開花」,那真是神仙難救。
常易見計緣皺着眉頭,想了下還是說出了心中所想。
「這元兆國混亂不堪,國內民不聊生,隨處有遺骨,各地鬧災荒,這一劫早已註定,只是形式變化而已,現在瘟疫席捲,賑災情況也定然堪憂,氣數將盡,國將不國!」
「是啊,一個破屋一般的國度,本就四處交兵匪患橫行,這一次疫鬼之災更是讓大片區域的百姓以及陰司都受損不淺,這屋怕是要塌了……」
常易點點頭,對計緣道。
「先生,地脈煞氣走向已經找到了,我們可要再搜尋搜尋那些妖魔?」
計緣遙遙頭,那些妖魔應該是都跑遠了,將心比心,換他目睹了天傾一劍,肯定也是有多遠跑多遠。
「暫且不用了,嗯,隨我去一個地方。」
說着,計緣便駕雲朝着茅灘村的方向飛去。
這次大範圍內肯定有不少鬼神想同計緣和常易套套近乎,但正因為太多,計緣反倒能躲就躲了,相比起來,他倒是更好奇那個小村莊外的一群持兵拼殺的鬼。
茅灘村外,義冢之鬼還沒有散去,畢竟不清楚疫鬼還會不會再來,至少要守到天亮,但疫鬼沒來,卻飄來了一朵白雲。
土地公和眾鬼遠遠就看到了雲上面站着兩個仙長,其中一個正是之前揮劍斬疫鬼的那位。
「茅灘村土地,攜義冢眾鬼,拜見兩位仙長!」
之前禮數不周,這次土地公沒等白雲徹底落下,就帶領眾鬼行了大禮,抬頭的時候,計緣和常易已經落在了地面。
聽到土地公的話,計緣略顯詫異的複述着詢問一遍。
「義冢?」
之前他還以為這些鬼若不是軍魂,那可能都是村人過世的祖輩,卻也納悶其中年輕的這麼多,現在一聽明白過來,原來是義冢中的鬼。
土地公趕忙回答。
「正是,今夜作戰之鬼,乃是茅灘村人常年掩埋於義冢的路邊遺骨,為報此恩,義冢之魂拼死作戰,為茅灘村人擋住疫鬼!」
說到這,土地公稍帶一點心機地指向那邊眾鬼區域。
「如今領頭的那甲士鬼將身受重創,已經快要魂飛魄散了!」
「是嗎?」
計緣眉頭一皺,趕緊快步走向那邊眾鬼,邊上的鬼魂下則意識的紛紛避讓。
等計緣來到原本眾鬼扎堆的區域,也見到了一名披甲之魂躺在那邊,身體虛虛實實,陰氣也不斷消散。
「計先生,常某手中有陰元水精,當能定住此鬼魂消之勢!」
說着,常易也不猶豫,揮袖翻轉之間,手中已經托住了一個白淨的細長小瓶,隨後走近甲士之魂微微傾倒瓶口,一滴索繞着淡淡光澤的水珠出現在瓶口。
「滴答……」
水珠滴落到甲士身上,就像是滴落到了水中,並且還帶起一陣魂體的漣漪。
等這一滴水珠融入身中,甲士鬼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凝實起來。
「這下好了,這下好了!」「將軍有救了……」
一些鬼小聲議論着,難掩激動的情緒,雖然相處時間不長,但這甲士使他們不再渾噩,過得比曾經活着的時候更有意義也更像人樣。
實際上義冢的鬼魂有許多都是處於一種渾噩麻木的狀態,甚至都不會對外界有多少反映,但隨着這次甲士的鼓動,一種精神上的共鳴升起,並且越來越強,很多鬼得以從那種麻木渾噩的狀態清醒,重新產生了感覺,重新迸發了情感。
這種共鳴感是這次義冢鬼魂袍澤情的根本,也是甲士帶給許許多多鬼的再造之恩,所以這裏的鬼全都十分敬重他。
「陰元水精有定魂神效,不過他本身魂體太弱,暫時是醒不過來了,送他回墳中好好休養,三日之內必然甦醒。」
「對對,爾等快送他去墳中,這邊暫且無事了!」
常易說完,土地公也跟着發話,眾鬼趕忙拜謝之後,帶着甲士之魂送往義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