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踮起腳雙手框着嘴小聲道。
「那姓計的大先生有一隻巴掌大的小白鶴,可有趣了,我今天其實就是追這小白鶴才找到那破寺廟的。」
黎平本來還皺着眉頭,忽然聽到黎豐這一句頓時微微一驚,趕忙問道。
「你說那先生姓計?」
計姓是個相當罕見的姓氏,至少在黎平這輩子接觸過的人當中只有一個姓計,而且還是個高人,見黎豐點頭,又追問一句。
「那姓計的先生,頭頂髮髻上是不是別的一支墨玉簪?」
黎豐一下瞪大了眼。
「爹爹,您認識那個大先生?他頭上好像是有一支簪子,看着好漂亮的,爹爹,您是不是認識他啊,我能不能找他教我讀書啊,我就要找他了,別人我都不要!」
黎平輕輕拍了拍兒子的頭,眼中神思閃動後再次看向兒子。
「你想找計先生,可計先生同意麼?」
「哈哈哈,就是他讓我來問爹爹的!」
「噢……」
黎平瞭然地點了點頭,面上露出笑容。
「好好,這再好不過了……」
「爹您同意了?」
「當然同意,對了,你去和計先生說一聲,改天我們提着拜禮和一應物件,去他那邊行拜師禮如何?」
黎平這話聽得黎豐直撓頭,之前那兩個夫子也沒這麼搞啊,但還是點了點頭。
「知道了爹,對了給那先生多少薪資?」
黎平愣了一下,他都沒想過神仙中人會在意這個,但想了下還是道。
「那就和之前的夫子一樣如何,每月白銀十兩?」
「嗯,我這就去告訴大先生!」
等黎豐興沖沖從書房衝出來,又正好遇上黎夫人,前者只是叫了聲娘親,就帶着笑容跑開了。
根本等不及到第二天,黎豐在問過父親之後,直接就跑出了黎府大門,和精力無限一樣用跑的一路跑向泥塵寺,可累壞了一直跟隨的家僕。
連黎豐自己也搞不清楚到底是為了能和小白鶴玩,還是更在意那個帶着溫暖笑容伸手捏自己臉的大先生。
一路衝到泥塵寺,黎豐直徑就去往計緣所在的院子,這回沒有和尚阻攔了,而這次他也沒讓家僕跟着,進到院子裏的時候,計緣還是坐着看書,只是坐到了僧舍門口乾淨的木地板上,好似才聽到動靜般抬頭看他。
「問過你爹了?」
「嗯!問過了,我爹同意的,還有薪資,我爹說一個月十兩,先生要是覺得不夠,我還可以拿錢給您的!」
計緣聞言大笑,這孩子其實蠻懂事的,估計以前學的那些禮教還是都記着的,只是選擇性用罷了。
「哈哈哈,十兩就好,過來,坐我邊上。」
計緣拍了拍身邊,招呼黎豐過來,後者快步走近計緣,扭捏了一下才坐到計緣身邊隔着半個身位的地方。
看到這孩子有些扭捏矛盾的樣子,計緣笑了下,再招呼一聲。
「坐近一點。」
聽到計緣這話,黎豐於是又往計緣身邊挪了半個屁股,結果被計緣左手一攬,趕嘴直接把黎豐攬了過來。
黎豐有些興奮和緊張,甚至微微臉紅,但並不抗拒計緣的這種親昵舉動。
「夫子,今天就開始教了麼?」
「不用叫我夫子,聽不習慣,叫我先生好了,嗯,今天先不急教什麼,一起看看書,這可不是在郡城能買到的書。」
計緣手中的書並非什麼高明的天書,正是尹兆先的《群鳥論》,而小紙鶴此刻也落到了計緣的肩頭。
黎豐一改在黎府時給黎家上下的印象,安安靜靜坐在計緣身邊,聽着計緣講書,偶爾問點什麼計緣也是耐心回答,有時候還和黎豐煞有其事地討論,這也令院門位置的幾個黎家家僕有些驚愕。
「少爺怎麼……」
「怎麼就和一個普通小孩一樣啊……」
「是,是啊!」
幾人討論着的時候,一個家僕忽然覺得後頸一涼,伸手一摸是一些水漬,再一抬頭,神情更是微微一愣。
「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