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地的百姓,不僅是茫然,簡直就是不知所措。
在郭淡出發之後,他們是嚴正以待,想了各種招數,來對付郭淡,哪裏知道郭淡這麼不堪一擊,連彰德府都沒有進去,他們先前可想到會這樣。
可笑的是,這攔住了,反而尷尬了。
因為這裏已經沒有了官府,接管這裏的郭淡又不知道跑到山西哪個旮沓裏面去了。
更加要命的是,他們光顧着組織百姓反對郭淡,從而忽略了此時正是播種季節,而這幾年老天爺從未眷顧這裏,是常年少雨,要還不專心打理田地,那就更是雪上加霜。
而之前因為修建潞王府,導致衛輝府許多縣城都已經財政崩潰,破產的農民遍地都是。
古人云,民以食為天。
而不是禮法。
禮法不能當飯吃啊!
又沒有官府,別說賑濟,就連找個請求賑濟的地方都沒地找。
其中情況最嚴重的就是汲縣,因為潞王府就建在這裏,這裏的百姓早已被掏空,這一個月內,已經有不少人餓死。
而古代的政治體制,基層管理不是知縣,而是那些鄉紳,大地主,他們可是最基層的管理人員,官府撤了,責任自然也就落在他們頭上。
這汲縣除潞王府之外,規模最大的就是坐落在汲縣以東,那老梁家的莊園。
今日,汲縣的大地主們都來到梁家大院。
家主梁馗道:「各位,看來今年與往年一樣,又是一個欠收之年,我們汲縣大多數百姓家中已無餘糧,這長久下去,可不是辦法,如今官府又已經撤出,我們得趕緊想辦法應對才是。」
一人便道:「梁兄的意思,莫不是讓我們拿糧食出來賑濟?」
梁馗點頭道:「若實在沒有辦法,那也只能這麼做,我的意思是,我們每人暫時先拿出兩百石糧食出來接濟百姓。」
一人笑道:「兩百石糧食對於梁兄而言,那不過是九牛一毛,但是對於我們賀家而言,可是不少,我建議誰家田地多,誰就多拿些糧食出來。」
「話也不能這麼說,倘若是年年風調雨順,那也是可以的,但如今莊稼年年欠收,誰家日子都不好過,兩百石對誰家而言,可都是一筆數啊。」
「言之有理,誰家日子都不好過,大家也得量力而行,我家拿不出這麼多糧食,難道我就不吃了麼。」
只見一個鬚髮皆白的老者道:「各位莫要再爭了,如今這情況皆因那潞王府而起,這是朝廷的責任,憑什麼讓我們來承擔。」
這老頭姓薛,乃是汲縣的大地主,那賀知言便是他的女婿。
「朝廷派來的那牙商如今都不知繞到哪裏去呢?」
「聽說是去了山西那邊,也不知是不是迷路了。」
那薛老又擺擺手,道:「別提那牙商了,他若來了,只怕比現在更慘,我估計那牙商連大字都不認識幾個,咱們可不能指望他,我的意思是,我們得趕緊上書朝廷,請求朝廷委派官員過來,同時從河間、大名、開封運送糧食過來賑濟。」
大家聽罷,一邊竊竊私語着,一邊點頭表示贊成。
梁馗見大家都贊成,於是點點頭道:「既然大家都贊成這麼做,那就趕緊上書朝廷,這事不能再等了,另外,我們還是拿些糧食出來接濟一下,大家都量力而行。」
「梁兄,這接濟非長久之計,接濟一日是一日,可明日怎麼辦?」
「說得是,如今都不知道以後是個什麼情況,我們也得留些糧食過這一關。」
「如今整個衛輝府都缺糧食,倘若就咱們接濟的話,其它縣城不作為,其它縣城的百姓都會跑咱們這裏來,這難民一多,容易生變啊。」
總而言之,言而總之,拿糧食出來是不可能的。
其實對於這些大地主而言,天災可也是蘊含着極大的利益的,百姓都沒飯吃,只能賣土地賣妻賣女,這可是兼併土地大好時機。
他們唯一願意出的就是一匹馬,送封告急信去京城求救。
.....
東閣。
「陛下,這是衛輝府那邊剛剛傳來告急信,那邊情況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