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公子,你不是來找我的麼?緣何在這巷弄里和一個姑娘過不去?」一道溫柔又摻雜了一些笑意的聲音從上頭響起,恍若一道春風。
聽到聲音,齊雍和姚嬰都抬起了頭來。
巷弄的一側就是一家酒樓,上頭二樓的窗子開着,露出一張瑩白又溫潤的臉。他在窗子那兒往下看,束在發頂的墨發也順着他肩頸一側滑下來一縷,銀白色的瓔珞夾在其中,黑白分明。
「出了些岔子,我在教訓下屬。奈何這下屬以下犯上,將我這大長腿當成了鞦韆。」說着,齊雍又把腿抬了起來,姚嬰穩穩地坐在他腳上抱着他大腿,還真像坐鞦韆似得。
姚嬰不吱聲,上頭這人是誰她不知道,反正齊雍不把手鍊還給她,她今日也豁的出去。也讓齊雍知道知道她並非什麼好欺負的角色,讓他日後也注意一下自己的言行。
上頭的男子笑了一聲,之後就收回了頭。
「下去吧。」這邊,齊雍低頭看向她,其實他若發力,能夠把她甩出去。只不過她也沒功夫護身,被甩飛下場難言。輕則骨裂,重則沒命。
「公子把手鍊還給我,我馬上就下去。」一隻手抱緊他的腿,另一手舉起來,討要自己的東西。
那是她心血凝聚,控物專用,痋蠱皆可被影響。那不只是個手鍊而已,若是要她再做,不知得費多少功夫。
「本公子的話你還沒回答呢。」這個小丫頭避重就輕,必有古怪。
說什麼天授,他是不信的,她有秘密,卻又不說,更讓他生疑。
姚嬰動了動嘴,一個字兒也沒吐出來,之後收回手,繼續抱他大腿。
她暫時沒想出什麼可以糊弄過去的謊話,就只有閉口不言了。
就在這時,巷弄口的人讓出了一條路,一個白衣公子走了過來。他與給他讓路的人各自輕輕點頭,潤如春雨,讓人感覺十分舒服。
從人群里走過來,他一直走到齊雍身邊,看了看抱他大腿的姚嬰,又看了看齊雍。
之後,他便笑了。
伸手從齊雍手裏奪過那條手鍊,然後彎身把姚嬰拽了起來,「還給你。光天化日之下,抱着一個成年男子的大腿,總是不雅觀。」
接過自己的手鍊,姚嬰快速套在自己的手腕上,後退幾步,這才看向那個男人。
就是剛剛在樓上窗口說話的那個男人,很年輕,看起來很溫柔。他的眼睛有些特別,眼瞳的顏色有些淡,使得他笑着的模樣更是有一種春風化雨的感覺。
「在下孟乘楓。」他微微拱手,介紹自己,像個和平主義者,似乎對誰都這樣彬彬有禮。
「我叫阿嬰。」姚嬰微微屈膝,能夠在齊雍手裏搶東西,應當不是一般人物。
「三公子,我可等了你半個時辰了。還以為你在路上被什麼耽擱了,誰想到你在欺負人家一個小姑娘。請吧,茶都備好了。」孟乘楓帶着笑意,他與齊雍說話是和別人不一樣的,很輕鬆。
「走吧。」齊雍掃了一眼姚嬰,之後便與孟乘楓一同走出了巷弄。
站在原地,姚嬰小小的深呼吸了幾下,之後晃動了手腕,荷包里的赤蛇和落在另一側房檐上的金隼都安靜了下來。
走出巷弄,便看到齊雍那一行人進了這酒樓,小仲站在她身邊,對面羅大川也走了過來。
他們只是出來逛逛而已,誰想到會碰到這種事?
「咱們走吧?」小仲瞧着那些人進了酒樓,之後小聲道。今日之事若是被東哥知道了,免不了又要訓斥姚嬰。對公子太無禮了,他做事必然是有道理的。
再說,她也的確挺古怪的,她會的這麼多,連小仲和言責這樣跟在東哥身邊將近兩年的人都從未涉獵過。別說學習了,這樓中似乎就沒有這樣的人。倒是那些會邪術的巫人能夠操控動物,他們多有耳聞。
羅大川哼了一聲,剛舉步要走,就見酒樓里又跑出個少年來,就是剛剛叫姚嬰的人。
「你們怎麼還不進去?今日得見孟公子,你們就不想再去見識見識?」少年問話,帶着笑意。
姚嬰和羅大川同時搖頭,他們並不想見識。
倒是小仲有片刻的疑惑,之後便恍然大悟般的發出一聲驚呼,「剛剛那位是留荷塢的長公子?」
051、孟乘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