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司風眠一點頭,走到蕭逆身邊,一拉他的手臂,朝他遞了個眼神。
兩人疾步往教學樓方向走。
「我們團隊一直缺個玩計算機厲害的,前段時間任老師說找到了,還在協商,沒想到是你。」司風眠拍着蕭逆的肩。
將他的手推開,蕭逆狐疑地問:「你不知道?」
「啊,剛知道。」
蕭逆眯起眼,細長的眼尾徒添幾分涼意,他一字一頓,「你上次邀請我,是衝着我姐來的吧?」
「……」
司風眠頓時啞言,一瞬避開蕭逆視線。
也正因這一瞬的小動作,無疑證實了司風眠的小心思。
他當初邀請蕭逆,確實沒對蕭逆的能耐抱有什麼希望,主要還是因蕭逆那個姐姐……通過他的觀察,蕭逆姐姐絕非等閒之輩,如若蕭逆入隊,沒準到時候能找藉口跟蕭逆姐姐交流交流。
沒想到,竟被蕭逆識破了。
蕭逆手指收緊握拳,驚愕和鬱悶交織,最終凝聚成一句話——
長得好看的女人,果然都不讓人省心。
食指撓了撓鼻尖,司風眠輕咳一聲,想說點話緩解氣氛,「你就對你姐一點興趣都沒有嗎?」
「沒興趣。」
蕭逆抬腿向前,跨着大步,將司風眠甩在身後。
「……」
司風眠懊惱又無奈地低下頭。
這下慘了,今後怕是沒機會再接觸蕭逆姐姐了……
*
城川醫院,住院部。
病房內,門緊閉,窗戶開了條縫,有新鮮空氣灌入。
司笙坐在病床旁的板凳上,手肘抵着膝蓋,慢條斯理地剝着橘子。
易中正攤開圖紙,顫顫巍巍地拿着筆和尺子,戴着老花眼鏡,一點一點地描着線條。
「我今晚就去司家。」
伴隨着橘子皮被扔到垃圾桶的聲響,司笙終於開口說了進病房後的第一句話。
筆芯在圖紙上摩挲,稍稍一用力,筆芯斷開,線條斜飛而出,在精密板正的線條里橫衝直撞,險些飛出紙面。
易中正將鉛筆放下,偏頭,沉默打量她幾眼。
她剝開橘子,一瓣一瓣撕下來,往嘴裏送,吃得很漠然,像是強塞進去的。
「你聯繫司尚山了?」
「嗯。」
「準備住多久?」
「看心情。」
司笙語調一如既往的懶散隨意。
「司家那邊的人,他們若沒招惹你,你也別主動招惹他們。」易中正語調微沉,慢條斯理地囑咐着。
可話到一半,易中正驀地話鋒一轉,聲音少了些虛弱、多了些強勢,「可他們若招你惹你了,也別忍着讓着他們,該怎麼整就怎麼整。」
一瓣橘子送到嘴邊,止住,司笙眉梢揚了揚,笑了,「話是你說的啊。」
易中正往後靠着枕頭,慢慢瞌上眼,容顏蒼老,但每一根歲月的線條、褶皺,都有似有若無的鋒芒展露。
「嗯。」
輕不可聞地應了一聲。
薄唇輕張,司笙想到百曉堂老堂主一事,唇角微微翕動,但最終沒吭聲,把橘子扔嘴裏了。
半晌,易中正再次開口,「你王爺爺住院了,待會兒去看看他。」
伸手去拿新橘子的動作一頓,司笙狐疑地看過來,問:「怎麼回事?」
王爺爺身體一直不錯,來醫院的時間,除了探望易中正,就是定期體檢了。
上次去給易中正拿圖紙時,司笙還在胡同里遇見過他,精氣神兒都不錯,身體一如既往的硬朗。
「被他女兒氣的,腦溢血,搶救回來了。」
提及這個,易中正就來氣,語氣也頗為僵硬。
司笙微怔,「就他那個嫁入豪門後,毅然決然跟家裏斷絕關係的女兒?」
易中正眼皮一掀,黑眼珠微轉,涼涼地看了司笙一眼。
司笙默然。
雖說事發時司笙不過一兩歲,但司笙自幼在胡同里長大,也是知道一些事的。
王爺爺是鰥夫,妻子去世後一直未娶,跟唯一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