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外面的道路,便說道:「臘八佛祖成道日,蘭若寺每年的臘八都會舉辦盛大的法會,這官道上的積雪都是信徒們自動清掃出來的。」
雲蘿不信佛,所以她也不能理解到底是怎樣的一種信仰在趨勢着信徒們來做這種事情,明明有許多人連自家都吃不上飯了,卻還願意拿出家裏僅剩的一點糧食去供奉佛祖。
今日臘八,但云蘿發現,臘八粥如今大多是各家大小寺廟熬煮出來送給門徒和善男信女們的,在民間百姓家中自己熬煮臘八粥的幾乎沒有,與她印象中的不大一樣。
大彧有臘祭,但並不在臘八這一天。
雲蘿轉頭看向季千羽,問道:「季姐姐信佛嗎?」
季千羽搖頭,「我不信,許多時常往寺廟裏跑的夫人小姐們其實也都不信,她們只是將這作為了一個出行遊玩的地方,什麼求神拜佛都只是順手而為做個模樣,就仿佛你們都去寺廟裏上香,我若不去的話,會不會顯得不合群?當然,也有不少虔誠的信徒,但其實在我看來,都不過是捧着大把大把的銀子去給自己求個心安理得罷了。」
雲蘿都有些被她的話給逗樂了,眼眸不覺得輕輕彎起,眸中神光璀璨。
季千羽不由得被驚艷了一把,忽然伸手擋在雲蘿的眼前,捂着胸口說道:「可別這麼看着我,我有些受不住!」
雲蘿看着眼前帶着薄繭,並不十分白嫩的手心,眨了下眼,她怎麼看她了?
蘭若寺一如既往的香火鼎盛,因為今日有法會,登山的香客比雲蘿上次來的時候還要更顯喧鬧和擁擠。
馬車在山腳停下,季千羽從馬車上下來,抬頭看着似乎高聳入雲俯瞰人間的寺廟一角,忽然輕嘆了一聲。
雲蘿轉頭看了她一眼,傅彰也下馬走了過來,問她:「好好的突然嘆什麼氣?」
季千羽搖搖頭,說道:「我只是覺得這佛祖四大皆空,戒酒戒葷戒色的,給人牽紅線說姻緣倒是都利索得很。」
雲蘿略一沉思,便說道:「你說的那是和尚,佛祖可不戒這些,信徒們供奉的有好多都是大魚大肉呢。」
話音未落,身後忽然響起「噗嗤」一聲輕笑,轉頭便見溫墨已站在他們的身後,笑嘻嘻的拱手說道:「好巧啊,你們今日也來參加這佛祖法會嗎?」
在他的身後,溫夫人領着幾個姑娘也朝他們緩緩走來。
兩方互相見了禮,溫二姑娘溫如初就一下子撲到了雲蘿身上,挽着她的手臂抱怨道:「你每天都在家裏窩着,也真是太難請了!」
溫夫人輕輕的瞪了她一眼,「這才是斯文的好姑娘呢,哪像你,天天跟只猴兒似的,沒有一點女孩子該有的端莊賢淑。」
嘴上雖責怪着,眼裏卻是滿滿的寵愛,不然也養不出這樣活潑的姑娘。
溫如初皺了皺鼻子,「娘你好歹給我留點兒面子啊,再說我哪裏不端莊賢淑了?這些天我可是天天在學裏上課,琴棋書畫,女紅刺繡,把我的手指頭都給磨壞了!」
「二姐姐明明是被針給戳壞的!」跟在溫夫人身邊的一個七八歲小男孩特別耿直的戳穿了自家親姐的謊言。
這回換溫如初瞪眼了,一指頭就將這倒霉弟弟往後推去,惱羞成怒道:「胡說什麼?你親眼看見了?」
溫家小郎一點都不帶害怕的,點頭道:「我看見了!你繡了十針,至少有八針是戳在自己手指頭上的,還嫌棄繡花針太細,影響你穿線拿捏,繡一塊帕子你繡了半個月都沒繡好,娘還說你繡的花兒像一坨……唔唔唔!」
不等溫如初有動作,站他身邊的溫夫人就眼疾手快的一把捂住了這倒霉兒子的嘴,面上笑盈盈的跟雲蘿和季千羽說:「這孩子說話也沒個把門,都是被家裏人給慣的,讓你們見笑了。」
手上動作卻一點不含糊,用力得把親兒子的臉都給捂變形了。
季千羽忙說道:「溫夫人客氣了,您家小郎心直口快,甚是可愛。」
雲蘿也覺得這溫家小郎有點可愛,溫夫人似乎也很可愛。
溫小郎終於從他親娘的手裏掙脫了出來,大喘了一口氣,擰着眉頭一臉愁苦,「我又沒說錯,娘你捂我臉幹嘛?」
溫夫人不着痕跡的瞪了他一眼,眼裏滿滿的全是警告。
溫小郎憋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