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跟我們有什麼關係?」
劉氏一愣,是啊,那跟自家有啥關係呢?不過是隔着房的姻親,繞個圈倒也能論上親戚關係,但又不是正經的親家。再說,這門親戚前前後後的跟自家可是鬧了不少的不愉快呢,她未來的大女婿現在還吊着胳膊在家裏養傷,連讀書都被耽擱了。
想到栓子,劉氏那顆丈母娘的心就糾成了一團,也沒那心思去管屠家的事端是不是跟自家有關了,甚至還從另一個方向琢磨過味兒來,喃喃說道:「這爹娘都被趕出了屠家,文杰媳婦往後也再不能仗屠家的勢了吧?說不定還能就此定下心來安安分分的過日子。」
安分是不可能安分的,屠六娘聽說了爹娘被淨身逐出家門,大伯一家除了癱瘓的老二之外還全都拎着禮來了白水村進了鄭豐谷家的大門,她當時就掙扎着滾下了床,剛剛結痂的鞭痕也因此崩裂。
她又痛又怒,不顧身邊人的阻攔想要從地上爬起來,無奈身子虛弱傷勢過重,她才剛爬起半個身子就又狼狽的跌了回去,幾次如此,她便扭身與春喜廝打了起來,「放開我,賤婢,你現在也敢不把我放在眼裏了,以為我爹娘落了難你就能翻天騎到我頭上來了?賤婢,賤婢,別忘了誰才是你的主子,再敢攔我我回頭就把你賣了!」
又衝着外面尖叫着:「鄭雲蘿你這個賤人,你敢害我,還害我爹娘,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住口!」鄭大福氣沖沖的從堂屋快步走了出來,站在鄭文杰和屠六娘的新房門口沖裏面罵道,「誰害你?誰能害你?你做出那樣不要臉的事是誰害你的?文杰因你蒙羞,一輩子都抬不起頭來是誰害的?栓子現在還在家裏頭養傷呢,又是誰害的?你還有臉在這兒嚷嚷別人害你?」
屠六娘半癱在地上,「呸」了一聲,「你們也不是什麼好東西,要不是貪圖我家的錢財,鄭文杰他會娶我?要不是一時找不到合適的人選,你以為我會嫁進你鄭家?餘四娘都看不上的男人,姑奶奶我也壓根就不稀罕!自以為學富五車、才高八斗,結果呢?讀了十多年的書,辛辛苦苦考一個倒數最後,你們還當他是個多大的寶貝呢!」
「你……」鄭大福頓時被氣得直哆嗦。
屠六娘的嘴上可不饒人,又說:「鄭雲蘿也不是個好東西,小小年紀就會勾引人了,瞧把景公子勾得神魂顛倒的,要不是她在背後煽風點火嚼舌根,我爺爺最疼我爹和二哥,就算把大伯他們趕出去也不會讓我爹娘離開!賤人,姐妹兩個都是賤人,就知道勾着男人不放!」
從門外忽然旋風似的刮進來一個人影,「啪」的一巴掌甩在了她的臉上,然後指着她的鼻子就罵道:「你罵誰呢你?我二姐和栓子哥青梅竹馬一塊兒長大,你以為你是有多好看,誰見了你都要挪不動腿?我三姐和景公子也清清白白的,由不得你在這兒滿嘴噴糞的潑髒水!」
罵得不過癮,她當下舉起了手來,反手就又是一個巴掌。
「啪!」
鄉下丫頭年紀不大,手勁卻不小,手上還留着常年幹活磨出來的繭子,接連兩個耳光下去,屠六娘的細皮嫩肉一下子就腫了起來,紅彤彤的兩片。
屠六娘捂着臉懵了下,一直到第二個耳光落下才回過神來,頓時面容扭曲,揮舞着爪子就朝突然跑進來的雲桃撓了過去,「賤人,你敢打我!」
雲桃往後跳了一下,避開她反射着寒光的手指甲,緊接着又猛的上前一步,揚手將第三個耳光甩到了屠六娘的臉上,「打的就是你!賤人罵誰呢?我二姐三姐都是好脾氣,由着你鬧騰不和你計較,我卻不是好欺負的,也容不得你撒潑罵我姐姐!」
在屠六娘的手抓過來之前,第四個耳光也終於落到了她的臉上。
雲桃就像小猴子一樣的靈活,屠六娘摔在地上抓不到她,臉上還接連被打,終於尖叫着朝春喜喊道:「你是死人嗎?看着我被打!把這賤丫頭給我抓住,我要打死她!」
孫氏原本在後院割菜餵雞,聽到動靜後就立刻踩着小碎步蹬蹬蹬的跑了出來,此時剛好跑到門口,聽見屠六娘的話就拿着鏽跡斑斑的鈍刀朝她一指,「啥?你說啥?你要打死誰?」
雲桃一下子竄到了孫氏的旁邊,告狀道:「奶奶,大嫂在罵人呢。罵大哥,罵二姐三姐,順帶着把全家人都給罵進去了,你瞧爺爺被她給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