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
哪怕,她的肚子裏,還懷着皇嗣。
安華錦手起劍落,連給花似玉一個完整的屍身都不給,直接就讓她人頭與身體分了家。
頭顱頃刻間骨碌碌地滾到了地上,那眼睛睜的大,死不瞑目。
身子也跟着「砰」地一聲倒下。
宮女太監們「啊」地一聲,驚恐地尖叫了起來。
安華錦看了一眼,彎下身,將手中的雙手劍在她華麗的錦緞上蹭了蹭,然後,站起身,收劍入鞘,轉身,一步一步,走出了殿門。
這個人是安華錦,是安小郡主!無人敢攔!眼睜睜地看着她出了冷宮。
皇帝雖給花似玉派了不少人伺候,但都是宮女太監嬤嬤,沒什麼護衛。即便有護衛,也被顧輕衍擋在了外面。
外面依舊在打鬥。
安華錦走出殿門,已一步也走不動了,對顧輕衍笑了一下,伸出手,「顧輕衍,沒有人能欺負我。」
沒有人能欺負她,欺負的這麼狠,包括皇帝。
她不會對皇帝拔劍,但她會殺了他喜愛的心愛的捧在手心裏着迷的不行的女人。
哪怕,她懷着皇嗣。
而顧輕衍既然敢和禁衛軍動手,那就是表明了立場,也是不怕的。
顧輕衍點點頭,心疼的抽痛,又攔腰抱起安華錦,緊緊地抱在懷裏,如失而復得的珍寶,聲音低沉,「嗯,沒有人能欺負你。」
包括皇帝。
「你安排一番,出宮吧,找個安靜的地方。」安華錦將頭埋進他心口。
顧輕衍點點頭,「好。」
安華錦聽着這聲好,多了幾分安心。
顧輕衍吩咐,「青墨,帶着人速戰速決。儘快撤出皇宮。給爺爺傳消息,讓他心裏有個準備。」
「是。」
顧輕衍不再多說,抱着安華錦上了已安排好的馬車。
隨着二人上車坐下,馬車在皇宮裏奔跑起來,奔向宮門。
進了馬車後,安華錦依舊埋在顧輕衍的懷裏,一動不動,身子軟成水,但她克制的功夫,也沒立即將顧輕衍給吃了。
顧輕衍輕輕的用絹帕給她擦了擦臉上的汗,觸手所及,身上的衣衫,早已經濕透,她整個人,如從水裏撈出來的一般。
他心底纏繞上細細密密的疼,疼着疼着,心便冷硬起來。
忠君,若君不慈,不善,不仁,不愛,那何必忠君?
大楚的江山,也不止一人能為君。
因早先顧輕衍都已安排打點好,所以,馬車出宮很順利,順暢地出了宮門。
這一件事情,讓安華錦見識到了顧家在皇宮裏埋的暗線何其之深?也讓皇帝見識到了顧家世家大族的底蘊和深不可測的勢力不是一句空談。顧家能安安穩穩地在京城待了一個朝代又一個朝代,靠的是什麼,不止是族中出息的子弟,還有埋的深到地底下的暗線暗樁。
而顧輕衍,更是顧家的佼佼者,更是顧家自小培養的繼承人,更有着顧家之外的手段和勢力。
馬車出了皇宮後,奔跑起來,每在一處街道拐角處,稍稍停頓一次,顧輕衍便趁機抱着安華錦,換乘了馬車,一連換了四五回,直到最後一輛不起眼的馬車駛入八大街紅粉巷最深的巷子裏,消失不見。
來到目的地,顧輕衍抱着安華錦下了馬車,一路急行,衝進了不起眼的宅院裏。
這一處,宅院深深,參天大樹覆蓋,一條巷子裏,連成一片,都沒有人聲。
一個年逾花甲的老人從裏面走出來,拱手,「公子!」
顧輕衍腳步不停,徑直往裏走,同時急聲吩咐,「快進來給她看診。」
「是。」老人立馬跟着顧輕衍進了裏屋。
屋子明窗淨几,屋內擺設價值連城,床榻一應用具,都乾淨簇新無一絲塵土。
顧輕衍將安華錦放在床榻上,微微側身,讓開了床前。
老人上前給安華錦把脈,片刻後,對顧輕衍搖頭,「百殺香,剛服下時,老夫還能有辦法解,如今,一個多時辰了,已侵入五臟六腑,除了人,無解了。」
顧輕衍擺擺手,「好,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老人拱拱手,走了下去,出門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