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了?他早先不還耍着他玩呢嗎?如今這是……怎麼回事兒?
難道是看他如今得父皇重視,有立為儲君的想法,太明顯,他又投靠過來了?那前幾日去城門口跟着楚宸、江雲致一起接應老南陽王又是怎麼回事兒?
楚瀾忽然很是弄不懂蘇含了,不過他決定,把他放在身邊,盯死了他,弄懂他,讓他再不能跟南陽王府有什麼聯繫,鎮北王府必須得支持他扶持他。
蘇含卻在想着,在皇帝身邊與在敬王身邊,也沒什麼二樣,他都得同樣小心。皇帝將他放在身邊,是為了盯緊了他,隔離他與老南陽王的聯繫,讓南陽王府與鎮北王府沒什麼往來,那麼敬王呢,他琢磨片刻,也隱隱猜出了幾分,怕是敬王是為着他身後的鎮北王府。
鎮北王府遲遲不表態支持,敬王有點兒慌了,如今想要死死地抓住鎮北王府。
他得儘快給父親去一封信,讓父親想個法子,將他弄回漠北,可別他孤身一人在京城,被敬王這頭小狼崽子給吃了。
畢竟,敬王如今的勢頭的確繁花似錦如日中天,稍微被老南陽王進京壓下去那麼一點兒風頭,也是有限,朝政一大半,還是被他攥在了手中,楚硯一日不被放出來,他一日就會上鑽下跳,有陛下支持,沒人敢惹他,他也還是少惹為妙。
二人各懷心思,一起高高興興地離開了南書房。
皇帝在二人離開後,心裏默默地嘆了口氣,對張公公道,「張德啊,你說,小八是那塊料嗎?」
張公公哪裏敢公然地評價敬王是不是那塊料,連忙搖頭,「這,老奴不知,陛下聖明,自由明斷。」
皇帝哼笑一聲,「朕不聖明,朕若是聖明,早就該在安華錦進京時,早早動手,不讓她活蹦亂跳地鬧騰的京城天翻地覆後,拍拍屁股回了南陽,還拉上了朕的好臣子顧輕衍,讓素來溫和知禮的顧輕衍這般為了她反抗朕,如今倒是朕奈何不了她了,顧輕衍至今不知回沒回京,朕連他的人影都見不着。」
張公公垂下頭,也不好說,只能勸道,「陛下,為了大楚江山着想,您是不是不該……」
「不該什麼?」皇帝看着他,豎起眉頭,「不該殺安華錦?」
張公公閉了嘴。
皇帝冷笑,「安華錦這個禍害,朕豈能容她亂了禮法規矩?你知道她一個女兒家,想要做什麼嗎?想要掌管南陽軍,想要做南陽王府的世襲王,就連老南陽王也動了這個心思,上摺子試探朕要將爵位傳給安華錦。她一個女子,封王封爵,豈不是亂了朝綱?將來所有女子都有樣學樣,那這大楚江山,豈不是要一群女子說了算了?」
張公公心驚,看着皇帝,「陛下,這……天下也沒幾個女子如安小郡主一般特殊。」
「那也不行,這個先例不能開。」皇帝斷然道,「尤其是安華錦這個小丫頭性子反骨,不好掌控,脾氣不受擺佈,她今日敢做女王爺,明日興許就敢稱女帝。我焉能讓她一個女子禍亂我大楚之姓。」
張公公倒吸了一口涼氣,「這……不能吧?」
「不管能不能,總之,這個女人,不能留。若是早知道老南陽王教導出了這麼個東西,朕早就該下手除去她。」皇帝心如鐵,「她必須死。否則,朕不能安心。」
張公公不說話了。
皇帝心累地道,「你們都勸朕做明君聖君,為人寬和慈善要大度能容人,哪怕安華錦殺了朕最心愛的女人,還有朕期盼着降生的皇嗣,也要念在她是安家有功之臣之後的身份上,從輕處置,不應喊打喊殺,可是你們一個個的,誰理解朕的苦心?」
張公公抬頭看向皇帝。
皇帝又道,「若非為了大楚江山,朕又豈能容不得她?可是安華錦,是朕料錯了她,她與皇后同是安家的女兒,卻不如皇后乖巧聽話,太反骨,決不能留。朕最後悔的就是當年給她訂下了顧輕衍的婚約,親手將安家和顧家擰在一起,如今才如此被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