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南陽王肩膀,「你家的小丫頭,是個好孩子,天下少有,若說相夫教子,天下女子皆如是,但若說能掌管南陽軍,守一方邊境,保大楚千萬百姓安穩,除了她,再無一個女兒家能做到。這是讓人敬佩之事,連我一把年紀的老頭子,也是心懷敬意。我家那小子,天性涼薄,性情冷,我曾以為,他一輩子大概都會如此了,萬物如塵,心空無一物,卻沒想到,他心裏倒是裝下了你家小丫頭,如今像是變了一個人。
我以前瞧着,時常心慌,如今瞧多了,便覺得也沒什麼不好,這也是緣分。既是緣分,多說無益。咱們兩個都老了,孩子們都長大了,他們自有自己的主意,我們一把老骨頭,管不了了,如今眼睛睜着時,能拘束着些,就拘束些,能幫上的忙,就幫些,幫不上的忙,也儘量不拖他們後退,待他日,眼睛一旦閉上,還哪管什麼生前身後事兒?隨着他們怎麼折騰,都瞧不見了。」
老南陽王點頭,「正是此理。」
老哥倆彼此感同身受,一個為孫女,一個為孫子,一個為南陽,一個為顧家,一番話說開,心中都暢快了些,約定改日一起喝酒,這才各自上了車,回了府。
七皇子府的管家自從老南陽王進宮後,一直等在府門口,見老南陽王回府,連忙迎上前,上上下下打量老南陽王是否毫髮無傷地去毫髮無傷地回來。
老南陽王被逗笑了,「我沒事兒,一根頭髮絲都沒少,放心吧。」
管家聞言大鬆了一口氣,懸了一個多時辰的心終於放鬆了下來,跟着老南陽王往裏面走,「陛下沒為難您嗎?」
「沒有,陛下很好說話,就連我家那混賬孫女的事兒也一筆揭過了。」
管家睜大眼睛,陛下這麼好說話的嗎?他懷疑自己的耳朵幻聽了。
老南陽王偏頭瞅了他一眼,嘆氣,「大約多虧了四皇子、五皇子、敬王三人聯手派人去五峰山的人馬都折了,再加上顧老得到陛下召見我的消息先一步去了皇宮陪着陛下說了一會話,陛下見到我後,才想通了,輕拿輕放了。」
管家恍然,原來是這樣,怪不得呢,他就說陛下不是個好性子的人嘛。宮宴那日發生了那麼大的事兒,陛下恨了幾個月,如今突然就好說話了,沒發生什麼大事兒的話,根本就不可能讓陛下改變想法。
他心底徹底鬆快了,「陛下既然輕拿輕放了,皇后娘娘的禁令想必也會解開了,您改日再進宮去,就能見着皇后娘娘了,老奴也幾個月沒見着娘娘了。」
老南陽王點頭,「過幾日再進宮去瞧她。」
「若是待您進宮之日,殿下還沒回來,屆時老奴陪您去。」管家立即說。他今日本來就要陪着,是老南陽王不讓陪,擔心了一個多時辰,還不如陪着去。
老南陽王頷首,「行。」
顧老爺子回到顧家時,顧輕衍等在他的屋子裏,見他回來,連忙遞給他一盞熱茶,微笑,「辛苦爺爺了。」
顧老爺子哼了一聲,接過熱茶,先罵了一句「臭小子」,將茶喝了一口,對他問,「陛下輕輕鬆鬆揭過了宮宴之事,你何時進宮去見陛下?」
「我不是被爺爺您罰跪祠堂嗎?過幾日再去。」
顧老爺子差點兒巴掌掀過去,「差不多得了,你都清閒多久了?還想懶散幾日?頭頂上吏部尚書的帽子一日沒摘,你一日就是朝廷命官,做官當為民做主。我教導你的,你都忘了不成?」
顧輕衍搖頭,「沒忘,我不當值,吏部不也絲毫沒亂?井然有序?我只是這兩日沒心情,等她的書信來了,我就去。」
顧老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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