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漸漸走遠。
安華錦目送着馬車走遠,站在原地好一會兒沒動,沈遠之走過來,拍拍她肩膀,「捨不得啊?」
「是啊。」
沈遠之「……」
這麼坦誠的扎心嗎?
他無言了一會兒,「如今你將陛下得罪的徹底,你們倆的大婚,怕是遙遙無期,你這麼捨不得,是不是擔心顧輕衍變心啊?」
安華錦瞪了他一眼,惡狠狠地說,「等我幫你找個惡婆娘管住你這張嘴。」
沈遠之頓時閉了嘴,怕了怕了,他才不要惡婆娘。
崔灼仔細打量了安華錦一眼,她眼中的不舍任誰都看得出來,他走過來,給沈遠之解圍,「走吧,今日風大,仔細染了風寒,回城吧。」
安華錦點點頭。
一行人折返回城。
回到南陽王府,安華錦實在疲憊至極,對幾人擺擺手,她今日不處理事務了,回了自己的院子。
沈遠之在安華錦走後,小聲撇着嘴說,「她有一處秘密的地方,連我都不告訴,曾經我跟蹤她到半路,被她發現了,將我趕了回來,昨日定然帶着顧輕衍去了。哎,女人吶。」
崔灼笑了笑,若是早先,他還抱有一絲希冀,自從顧輕衍來了南陽,他見到了顧輕衍之後,便已經不抱什麼希冀了。
他自小聰明聰透,最是明白,一旦一個人將另一個人放在心尖上,那麼,別人輕易代替不了,尤其他喜歡的人還是安華錦,而安華錦喜歡的人還是顧輕衍。
他從見到顧輕衍那一刻就知道,顧輕衍那樣的人,他沒什麼機會的。
安平嘆息一聲,「老王爺乍然一走,這南陽王府感覺都冷清了。」
沈遠之接過話「可不是嘛,安爺爺在府時,每天都要吼人訓人,最讓他盯着的就是小丫頭和我。如今他走了,我們倆倒不用每天都要挨兩句罵了。」
「如今你是輕鬆了,過幾日就該想老王爺了。」崔灼好笑。
沈遠之也哈哈一笑,「沒準還真是。」
安華錦回了房間,沒了顧輕衍,感覺她的院子屋子似乎一下子就冷清了,她坐在椅子上喝了兩口茶,臨窗坐着看了一會兒窗外飛來飛去的鳥兒,嘆了口氣,小聲嘟囔,「人才走,便想的很,半年誰忍得住?看來真是高估了自己。」
她放下茶盞,又沒精打采地坐了一會兒,轉身躺去了床上。
昨夜沒回來睡,床上也沒什麼顧輕衍的氣息,安華錦翻來覆去睡不着,睜着眼睛看着棚頂,直到眼睛酸的不行,才閉上了眼睛。
離開南陽城的馬車上,自從與安華錦分別,顧輕衍便靠着車壁坐着一言不發,整個人像是缺失了水分的花,蔫了吧唧的,沒有什麼精氣神,看着萎靡的很。
安易寧的小心情也有點兒不美好,但也只有那麼一點兒,小孩子,對外面的世界比大人更期待,尤其是大楚京都那樣的地方,據說繁華的很,各大世家雲集,有王子皇孫等天皇貴裔,也有當世大儒滿城權貴,讓他小小年紀,心生嚮往那一片熱鬧繁華之地。
他見走出了二三十里地顧輕衍都一動不動,輕輕挪到他身邊,拽他的衣袖,小聲問,「小姑父,你不是很難受啊?」
「嗯,很難受。」顧輕衍聲音有氣無力。
安易寧伸出小手,給他揉了揉心口,口中純摯的聲音童聲童語地說,「小姑父,你別難受了,等咱們回到京城,早些來信,讓小姑姑來看我們就是了。」
顧輕衍笑了笑,輕嘆,「哪那麼容易?你曾祖父前往京城,南陽城便得有人坐鎮,如今陛下的海捕文書通緝令還沒撤銷,短時間內,她不適宜進京露面。」
安易寧歪着腦袋,「陛下很兇嗎?」
顧輕衍笑,「陛下也不能說是凶,他是大楚國君,掌管天下百姓,但即便是國君,也有各人喜好,他如今不喜你小姑姑而已。」
安易寧繃着小臉說,「他不喜歡我小姑姑,寧兒便不喜歡他。」
顧輕衍低笑,「可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