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雲州這個火山口。
作為太原王氏的邊緣子弟,他通過妻妹的關係,找到了吏部,弄到了調令,準備去瀘州擔任刺史。
雖然同是刺史,雲州是邊境州,又是下州,他這個刺史其實才從四品下,而瀘州則是上州,他可是正四品上階,足足官升兩級,值得當浮一大白。
就在他準備睡覺的時候,他得到了這個糟糕透頂的消息,楊天保作為雲州司兵參軍,既將抵任的消息,他早已聽說,現在雲州府驃騎郎將張桐因戰負傷不能理事,整個雲州城,官職最大的人自然是他王惠了。
如果楊天保被突厥人殺了,他按兵不動,絕對說不過去。或者太原王氏本宗不會懼怕弘農楊氏,可是王氏絕對不會因為他一個遠支子弟與弘農是楊氏交惡。到時候,一定會拿自己開刀,平息楊氏之怒。
他想到這裏,立即大聲道「快集合所有越騎團,跟本官出城!」
雲州是一個下府,全編制只有四個團,每個團二百人馬。
早在漢唐時節,並沒有什麼文武之分,雖然可以分權,事實上官員是不分的,幾乎都是出將入相,既能安民,又能禦敵。
王惠之父原本就是王思政的馬夫,因為駕駛技術好,深得王思政的喜愛,隨擢升王惠進入族學,他自幼聰明,在王氏的幫助下,歷任縣丞、縣長、縣令、雲州刺史。
王惠也是弓馬嫻熟的人,哪怕不能像武將一樣領軍殺敵,至少他可以騎馬出行。
時間不長,王惠集合了整個雲州的越騎團,帶着二百餘騎小心翼翼的出城,一路搜索着,一路緩緩向南。
這次突厥人越境的人馬足足有小兩千人,在王惠看來,他們這個越騎團就算在第一時間衝過去,也救不了楊天保,最多把兩百人給楊天保陪葬而已。
一路走走停停,三十餘里官路,王惠領着越騎團足足走了兩個半時辰,直到天色大亮,他們還在青槐溝之北。
突然,一名騎兵道「青槐溝南邊有濃烈的血腥味!」
什麼樣的將軍帶什麼樣的兵,王惠膽小怕死,越騎團也害怕背鍋,他們的主要職責是守住雲州城,營救楊天保也就是作作樣子,大家都非常默契。
王惠的眼睛一閉一睜,眼淚就出來了,他嗷嗷大哭,仿佛死的不是楊天保,而是他親爹一樣。
好一會兒,王惠決定過河,去給楊天保「收屍」。
就在準備過河的時候,突然一隊哨騎飛快的打馬過來。
王惠下意識的調轉馬頭,現在他準備充分,所有的駿馬只是走了兩個半時辰,都沒有耗費力氣,他們可以一鼓作氣,跑回雲州城。
「王使君,王使君!」
王惠不自覺的牙齒打着冷顫「突厥人殺過來了?」
哨騎大喜道「不是,突厥人都被楊參軍幹掉了!」
「什麼?」
王惠簡單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楊天保的車隊隨員雖然有兩百號人,可是突厥卻有將近兩千騎兵,怎麼可能消滅對方?
就算跑楊天保也不一定能跑得掉。
只是哨騎也不敢欺瞞自己,這到是怎麼回事?
……
其實突厥人也屬於麻杆打狼兩頭怕,他們被楊天保以少擊多,殺得潰不成軍,他們以為楊天保一行人刻意露財,就是雲州唐軍設計的一個計策。
所以,他們在逃跑的時候,下意識的向南跑,準備繞路回草原,害怕被雲州軍一堵,全軍覆沒。
可是楊天保帶着所有人馬一路窮追猛打,殺得突厥人只恨爹娘少生兩條腿。
這一戰楊天保斬首六百餘級,俘虜五六百人,光繳獲的戰馬就多達一千三百餘匹。
這些戰馬一匹都價值二三十貫,一千三百餘匹戰馬,足足可以賣上兩三萬貫,這可是楊天保自從來到唐朝以來的最大收穫。
除了這些戰馬,還有大約七八百匹死馬,三四百匹傷馬。
楊天保望着滿地的死馬,一臉惋惜的道」可惜了這些馬!「
僅僅一瞬間,楊天保就大聲道」那些別浪費,兄弟們剝皮,下鍋,今天馬肉咱們管飽!「
眾部曲興高采烈。
陳應幫助楊天保清點了所有的繳獲,除了戰馬之外,大約繳獲了彎刀九百餘柄,騎兵角弓一千六百餘張,牛皮鎧甲、槍矛若干,這都是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