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是別人先訂了,我們也得講個先來後到不是?」
聽着韓偉昌的這些回復,採購經理們方了。干設備採購的,那也都是人精啊,腦子稍稍一轉,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了。自家的客戶想用金屬外殼,別家的客戶哪裏不是這樣想的?現在能在金屬外殼上刻字的設備,只有臨一機的雕銑機,各家代工廠都想訂購,哪家也得有個上千台的量。
機床可不是他們生產的那種消費電子產品,沒聽說過機床廠能夠日產幾百台機床的。以臨一機的產能,一年能生產幾千台也就了不得了,這時候可不就是手快有、手慢無嗎?
客戶那邊想換金屬外殼,你沒有雕銑機,別家廠子有雕銑機,客戶找誰代工,可不就是明擺着的事情嗎?如果因為自己沒買到雕銑機,而導致廠子丟掉傳統客戶的訂單,信不信老闆能舉着大刀追殺自己三百里。
想明白了這一節,誰也不敢再裝大爺了,紛紛從桌子腿下面找出當初韓偉昌留下的名片,照着上面用筆寫的地址,來到韓偉昌在鵬城某賓館包的長租房,準備當面和老韓溝通溝通。
來到賓館,大家才真切地感覺到雕銑機現在有多火,韓偉昌坐在房間裏,旁邊已經圍了十幾個人,都是大家互相認識的各廠子的採購經理。每個人都對韓偉昌極盡奉承,光是韓偉昌身邊茶几上眾人遞上的香煙,就有上百支。再沒人敢翹着二郎腿管韓偉昌叫「老韓」了,每個人嘴裏都念叨着「韓總」二字,雖然大家都不知道這個「總」字是從哪論起的。
揚眉吐氣啊!
處於眾星捧月之中的韓偉昌只覺得渾身上下都透着爽快。經他手賣出去的各式機床也有幾千台了,但何曾有過現在這樣的場面。
已經沒有人和他計較價錢了,原來說好的定價是25萬台一台,而現在已經有不止一家在私底下表示,願意出到30萬一台,前提就是必須搶在競爭對手之前,拿到足夠多的設備。
「漲價這種事情,我們是不會去做的,永遠都不可能漲價的。」韓偉昌向眾人說道。
其實,有了這麼大的批量,即便是25萬一台,臨一機都是能夠對半賺的,這在機床行業里就屬於暴利了。如果再漲到30萬一台,那和搶錢有什麼區別?
唐子風與他商量過,不能利用客戶搶購的機會,肆意提價,因為這將破壞臨一機的企業形象,不利於與客戶的長期合作。以這些電子代工廠的生產強度,一台雕銑機的使用壽命也就是兩三年的樣子,未來他們還要繼續採購,而臨一機也完全可能開發出新的適合於電子代工廠使用的機床,這些機床也是要賣給這些廠子的。
既然不是一錘子買賣,那麼在這種時候漲價銷售,就是自毀信譽了。
「我們會採取滿負荷生產的方式,最大限度地向大家及時供貨。但是,這些設備要生產出來,畢竟是需要一個周期的,所以大家必須有耐心。請各位先把你們的需求寫下來,我們草簽一個採購協議。另外,必要的訂金我們還是要收取一些的,就按合同額的30%收取好了。」韓偉昌向眾人說道。
聞聽此言,有些人二話不說直接就拉着韓偉昌要求籤約了,另一些人則以還要向老闆請示為由,先退出了房間。來到外面,大家三三兩兩地湊在一起,開始商量:
「先交30%的訂金,還不能承諾馬上交貨,這也太坑了吧?」
「那怎麼辦?如果你不交訂金,你就得排在最後了。」
「問問別的廠子看。」
「別想了,我早就打聽過,現在別說國內,就是全世界也只有臨一機一家能夠生產這種雕銑機。其他家廠子就算現在開始仿,沒個半年一年的,能仿得出來嗎?再說,他們仿出來的機床,你不試試,敢用嗎?」
「不會吧,這設備居然這麼俏!」
「喵的,早知道這種機床這麼火,過去這個姓韓的到我們廠子去推銷的時候,我們就該訂個千兒八百台的……」
「誰不是這樣啊,唉,真沒想到,金屬外殼一下子這麼火。」
「沒辦法了,還是先交訂金吧。」
「太陽的,臨一機光收訂金都能收好幾個億吧?」
罵歸罵,大家到最後還是乖乖地與韓偉昌草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