遞了個刀把子,他斥道:「做不了主,那你們倆還在這廢什麼話?叫你們能做主的人滾出來,藏頭縮尾的,特麼全是屬耗子的嗎?」
「唐總,你……你怎麼罵人啊?」宋雅靜抗議道。
「我罵你了嗎?」唐子風毫不妥協,「我罵的是那幫躲着不敢見人的灰孫子。」
「你你你,你……」宋雅靜一連突魯了好幾個「你」字,卻不知道該如何往下說。
82 廠是重工業企業,風氣很彪悍,廠領導平時做報告的時候帶幾句髒話也是常事,幹部工人幹仗就更是口無遮攔,宋雅靜對於這種粗魯的語言並不陌生。
換成個其他人,敢當着宋雅靜的面說髒話,她可以毫不猶豫地懟回去,絕對不會吃一點語言上的虧。可眼前這位,是外單位前來洽談工作的領導,而且級別比本廠的廠長還高,宋雅靜敢懟嗎?
在安排姚錫元和宋雅靜二人接待唐子風的時候,范朝東有過一個交代,讓他們要保持畢恭畢敬的態度,不管對方提出什麼要求,他們倆只要裝傻就行,目的就是讓對方知難而退。
以范朝東的想法,唐子風是個有身份的人,這次上門來,雖說目的是興師問罪,但肯定會自恃身份,不便發飈。姚錫元是個老實人,宋雅靜是個女性,相當於是兩團棉花,唐子風就算有再大的力氣,打在這兩團棉花上,也是無可奈何。
可誰曾想,唐子風哪裏有一個集團公司總經理的覺悟,一言不合就開始罵街了,把 82 廠的廠領導罵成了耗子和灰孫子,這可就讓人難以接受了。他們這次會談,82 廠方面除了有姚錫元和宋雅靜參加之外,還有其他幾名相關人員,大致是為了人多一些以顯得重視。唐子風罵人的這些話,大家可都聽到了,未來傳出去,那可是有辱廠格的事情。
「唐總,你消消氣,事情不是這樣的。」姚錫元的臉窘得通紅,徒勞地解釋着。
唐子風擺擺手,說:「姚處長,你不用說啥。你是個厚道人,這件事與你無關。干出這種缺德事的,是那些躲着不敢見我的傢伙。麻煩你給他們帶句話,別以為不見我,這件事就能揭過去。讓他們去打聽打聽,我唐子風是什麼人,我是那種吃了虧不還手的人嗎?
「我今天把這句話撂在這,82 廠如果不能給我們一個滿意的答覆,我唐子風和 82 廠不死不休。
「你們的招待所,我們也不會再住了,我們會住到周水市里去。你們廠領導如果想解決問題,就讓他們到周水市去見我們,大家坐下來談。如果他們覺得有恃無恐,覺得我唐子風是只紙老虎,那就不妨試試。」
說罷,他站起身,抬腿便往會議室外面走,鄭煥和熊凱二人自然是緊隨其後。宋雅靜也站了起來,遲疑了一下,終於沒上前去送他們,她那顆少女心被唐子風傷害了,這會還沒痊癒呢。
姚錫元沒和唐子風直接發生衝突,加之他又是廠里指定負責接待唐子風的,自然要跟上去,並且反覆地挽留,說廠領導真的不是故意不出面,請唐總不要介意,還是住在招待所更好。
唐子風既然已經撂了狠話,哪裏還會再在 82 廠招待所留宿。他讓熊凱去招待所取來了大家的行李,便在姚錫元喋喋不休的道歉聲中,乘着自己開來的小轎車揚長而去了。
「這個姓唐的,真的是臨河集團的總經理嗎?怎麼像個小痞子似的!」
推遲了一步出來的宋雅靜看着唐子風他們的車開出廠門,憤憤地向姚錫元說道。
「這事,不好辦啊。」姚錫元皺着眉頭說。
「怎麼不好辦了?你真相信這小年輕的話了?他那就是虛張聲勢。」宋雅靜說,「我看,這人肯定就是小人得志,年紀輕輕當了個總經理,不知天高地厚了。」
姚錫元嘆道:「麻煩就在這裏了。人都說,寧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你說這傢伙是小人得志,可小人得志是最難纏的。過去滕機的古增超、陳勁松他們過來,吵歸吵,鬧歸鬧,好歹還講點道理。可這個唐子風,一張嘴就罵起街來了,絲毫不在乎影響,誰知道他下一步會幹嘛呢?」
「那這事……,咱們要向范廠長匯報嗎?」宋雅靜問。
「當然要匯報,怎麼可能不匯報?」
「我是說,這個姓唐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