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魏永林做出一副便秘多年的表情,憋了足足三分鐘,這才咬着牙說道:「既然呂市長都開口了,我想想辦法,要臨一機留出30……,呃,留出40萬吧!」
周衡皺起了眉頭,說道:「魏行長,40萬解決不了我們的問題,我們有6800名在職職工,還有1000多退休工人,一個月的工資要120萬。你扣下了我們60多萬,我們根本就沒法給職工開出工資來。」
「這個我是真的沒辦法了。」魏永林說。
「呂市長,你看……」周衡又把頭轉向呂正洪。
呂正洪對魏永林問道:「魏行長,你這邊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嗎?」
「沒有!」魏永林回答得非常乾脆。
周衡的臉色很難看,他已經看出來了,呂正洪願意幫忙的程度也就到此為止了。他可不相信什麼分行、總行提出嚴格要求之類的話,銀行是垂直管理不假,但魏永林的帽子其實是攥在臨河市手上的,呂正洪如果能表明一個態度,魏永林絕對不會是現在這個表現。
見到周衡這副表情,唐子風吸了口氣,對魏永林說道:「魏行長,現在到賬的只是金車歸還我們的一半欠款,另外一半欠款,金車會在下個月上旬歸還我們。我想問問,屆時你們是不是還會把這筆錢扣下來?」
魏永林愕了一下,旋即點點頭,說:「從規定上說,的確是這樣的。」
「那麼以後我們如果賣出了產品,收回貨款,你們也一樣要把錢扣下,是這樣嗎?」
「……」魏永林不好回答了,只能用沉默表示承認。
「甚至如果我們簽了訂單,客戶打過來材料款,你們也會扣下,是這樣嗎?」
「……」
唐子風呵呵一笑:「所以,魏行長的打算,就是把我們臨一機徹底逼死,是這樣嗎?」
「唐助理怎麼能這樣說呢?」魏永林說。
唐子風變臉比翻書還快,他把眼一瞪,喝道:「你不就是這個意思嗎?我們廠都兩個月沒發工資了,我好不容易討回來一筆貨款,想着給廠里職工發一筆工資救救急,你們二話不說就把錢扣下了,這不是想把我們臨一機逼死,又是什麼意思?」
「你們臨一機欠了我們的貸款,我們扣下錢是合情合理的,沒有任何一點違規!」魏永林回應道。唐子風的聲音很大,態度很不好,魏永林也就不客氣了,跟着嗆了起來。
「姓魏的,你特喵還給鼻子上臉了!」
唐子風吼了一聲,突然站起來,一個跨步走到魏永林面前,伸出手直接薅住魏永林的衣領,生生把他從座位上拽了起來。
「小唐!」
「唐助理!」
周衡和樊彩虹同時出聲喝止。周衡只是喊話,卻沒有動窩,樊彩虹已經跳起來了,上前就去拉架。
呂正洪和蘆偉也被這一幕給驚呆了,蘆偉愣了半秒鐘,也衝上前去,與樊彩虹一道,好不容易算是把唐子風的手給拉開了。唐子風后退一步,隔着站在他面前的樊彩虹,用手指着魏永林罵道:
「姓魏的,你別在我面前逼逼,誰特喵沒幹過行長?什麼狗屁總行的規定,你早不扣錢晚不扣錢,周廠長一到任你就扣我們的錢,你這就是存心想給周廠長一個下馬威!我就不信你對全市的企業都是這樣做的,我就不信你沒違規放過貸款。我告訴你,這100萬是我拿槍頂着金車廠長的腦袋要回來的,你敢扣下一分錢,我跟你不死不休!」
魏永林已經被嚇懵了,他是奔五的人,成天養尊處優,哪見過這種陣勢。唐子風年輕力壯,一張嘴就是滿口京味的國罵,讓他感覺到有一種莫名的威壓感,他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呂正洪畢竟是當副市長的,有點泰山崩於前而不驚的風度。他黑着臉,對周衡問道:「周廠長,你們這是什麼意思?」
聽呂正洪問到自己頭上,周衡也不便裝啞巴了,他咳了一聲,吩咐道:「小唐,先坐下。」
唐子風馬上閉了嘴,他狠狠地瞪了魏永林一眼,然後退回了自己的座位。
周衡轉過頭,對呂正洪說:「呂市長,對不起,小唐性格比較衝動,剛才的事情,我們回去之後會嚴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