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如果這個唐子風真的有什麼上層關係,他要向你施壓,肯定也是通過省分行壓下來的。你提前做好準備,如果壓力太大,就把款給他們放了,我們也順便了解一下他們的底牌。」呂正洪交代道。
「好吧……」魏永林也只能這樣答應了。要讓他平白無故就把錢給放出去,他實在是不甘心。但如果那個年輕人真的能量巨大,能找到上面的人打招呼,他也只能屈服了。他一個市支行的行長,聽起來挺威風,其實也就是個芝麻大的官,誰想踩他一腳都是很容易的。
不提呂正洪這邊怎麼想,周衡一行在蘆偉的陪同下下了樓,坐上臨一機的小車,樊彩虹這才輕輕拍着胸口,對唐子風說:「小唐,你剛才怎麼那麼衝動,讓我都嚇死了。」
「我很衝動嗎?」唐子風說,「樊姐,我覺得我剛才很冷靜啊。」
「……」樊彩虹無語了,是不是你們人大學生對於冷靜這個詞都存在着一些誤解的?
「小唐,剛才的事情,你怎麼看?」周衡平靜地對唐子風問道。
唐子風冷笑一聲,說:「這件事,整個就是呂正洪給咱們布的局,目的就是把我們逼到絕路上去,最後不得不答應把廠區賣給臨河市。」
「你是說,魏行長扣咱們的錢,是呂市長安排的?」樊彩虹驚訝道,剛才那會,她還真沒想到這一層。
周衡說:「也不見得就是呂正洪親自安排的,可能是下面的人揣測上意,設下了這個局。不過,呂正洪肯定是默許的,剛才他對魏永林說的那些話,都是話中有話的。」
「說到底,就是沒把咱們臨一機放在眼裏啊。」唐子風說。
周衡嘆道:「人窮志短,馬瘦毛長。我過去來臨河的時候,臨河市政府對臨一機可是敬重有加的,臨河市很多要找中央部委辦的事情,都是通過臨一機帶話的。那時候,臨一機的領導在臨河也是享受領導待遇的,呂正洪見了臨一機的正職,也得客客氣氣的。」
「就是!」樊彩虹義憤填膺地說,「剛才那會,看呂市長在周廠長面前趾高氣揚的樣子,我都想上去給他兩個耳刮子。」
「樊姐,以後你有這樣的想法,就及時告訴我,我替你去打耳刮子。」唐子風自告奮勇地說。
周衡斥道:「小唐,你胡說什麼?剛才那件事,你也實在是太衝動了,哪有這樣做工作的。」
唐子風說:「周廠長,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咱們跟那個姓魏的客客氣氣,他才不會在乎我們的想法呢。我這樣威脅他一下,至少他今天晚上是別想睡好覺了。」
「可是,到明天呢。明天如果他依然不答應放款,你打算怎麼辦?」周衡問。
唐子風反問道:「周廠長,你有什麼好辦法?」
周衡搖搖頭:「我目前還沒有什麼好辦法,不過,有一點是肯定的,我不能讓你去對魏永林進行人身威脅。」
「我傻呀?」唐子風說,「我去對魏永林進行人身威脅,回頭呂正洪讓警察把我抓了,我連個講理的地方都沒有。再說,我赤手空拳的,怎麼去威脅他,早知道,我離京的時候就該把我那把50米的大刀帶過來了。」
「50米的大刀……」樊彩虹咧了咧嘴。
周衡對於唐子風的俏皮話是早已免疫的,他說:「咱們今天到市政府,倒是搞清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工商支行扣咱們的錢,根源不在於工商支行,而是在於市政府。所以,我們光對付一個工商支行是沒用的,必須是釜底抽薪,讓市政府願意支持我們,才能一勞永逸地解決類似的事情。」
唐子風說:「我也是這樣想的。我覺得,問題的癥結在於臨一機是部屬企業,不歸臨河市管,所以臨河市有點隔岸觀火的意思。他們想謀我們廠的地皮,所以就要趁我們虛弱的時候,落井下石,逼我們讓步。要想讓臨河市放棄這種念頭,真正地關心我們廠的死活,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讓臨河市意識到,臨一機不僅是機械部的企業,也是臨河市的企業。臨一機如果破產倒閉了,臨河市也沒好果子吃。」
「你說得對!」周衡點頭道。唐子風能夠這麼快地理清整個思路,讓周衡很是欣賞。換成一個其他人,面對這樣的局面,恐怕只能是頭疼醫頭、腳疼醫腳,被別人賣了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