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內服呢麼。
醫生們用屍體的頭蓋骨磨成粉,加上瀉藥,對,就是瀉藥,給國王引用——多麼優秀的藥方,帶有一絲絲慣有的西方魔幻色彩,仔細琢磨之後仿佛又有那麼一絲絲道理。
終於,功夫不負有心人,本來只是輕微中風的查理二世,經過十二位御醫的搶救後終於在1685年2月6號逝世,可以說這位國王在經過御醫們的精心治療下還可以活這麼長時間不得不感嘆其生命力的頑強。
而在這位國王的最後時刻,他最後的遺言表達了對醫生的謝意:十分抱歉,我麻煩了大家這麼久,大家辛苦了……
然而這已經是十七世紀後期的西方醫學——早在更早的十四世紀,醫生們治療黑死病的手段則更加神奇。
在黑死病最早出現的時候,歐洲醫學界對於這種發展極快的新疾病束手無策。
著名醫生肖利亞克當時任職於天主教會,他在1348年寫下的病程記錄成為後世研究歐洲黑死病的經典文本。他在其中提出,黑死病有兩種表現形態,第一種出現在疫情發展的前兩個月內,通常患者會在發病三天內死亡,第二種則會在發病五天內死亡。
如果從這兩方面來看,肖利亞克醫生寫下的病程記錄確實很經典,但對於治療方法,他的建議包括:用火清潔空氣;用龍舌蘭藥丸清潔自己;無花果和煮熟的洋蔥去皮,加酵母和黃油混合,用以軟化體表膿腫;用番瀉葉和其他好聞的東西舒緩心臟;用亞美尼亞產的紅色粘土放鬆情緒,以及萬能保健法——放血。
是的,依舊是萬能的放血療法,然而和其他醫生的治療方案比起來,這或許已經算是比較靠譜的方案,畢竟涉及了多種淨化和消毒措施(暫時不論效果)。
其他醫生所開出的針對黑死病的藥方大多是這樣的:洋蔥、蛇、鴿子煮熟剁碎敷於患處,喝醋,喝瀉藥,喝甜酒,喝大麥湯燉金箔。
至於更荒唐一些的,還有:喝砷和水銀製成的「解毒糖漿」,聖水當然不能缺席,還有應用石膏或翡翠之類的寶石,它們被稱為「奇蹟之石」。
除去內服外用,自然也不能缺了手術。
在手術方面,除了常見的放血療法,還出現了擠出淋巴腺腫包的膿血再用烙鐵灼燒傷口止血手術。
如此醫術,也難怪十四世紀的法國作家吉恩·伏瓦薩吐槽:「醫生需要三種寶貴的品質:會撒謊,會假裝誠懇,還有把病人醫死也毫不自責的強大內心。」
然而就算是古老的西醫們會撒謊會假裝誠懇還會把病人醫死也毫不自責,但是這些亂七八糟的法子顯然對付不了黑死病。
既然醫學治不了黑死病,那就試試玄學?
比如,不洗澡,讓灰塵覆蓋住整個身體,不讓疾病進入身體,自然也就不會得病了?
又比如鞭笞患者祈求上帝開恩的「治療方法」,反正治也治不好了,不如求一求上帝,萬一管用呢?
15世紀的威尼斯甚至還出版了一張示意圖,標明了人體不同部位對應的星座歸屬,用於指導治療不同症狀的放血手段……
也正是因為如此,從十四世紀中期到十六世紀,黑死病在歐洲幾乎每隔10年就要爆發一次。
而在這幾百年間,歐洲的老西醫們積極編撰了300餘部關於黑死病的醫學專著,對於黑死病爆發的原因眾說紛紜,始終未有定論,至於如何防治,就更加千奇百怪。
唯一比較有用的發現,大概就是隔離,還有「快逃,逃得遠遠的,晚點回來」。
當然,就算總結出這兩點,其實也沒有什麼鳥用。
1664年,相對於其他歐洲地區而言城市化程度較高的英國倫敦再次栽倒在黑死病這個坑裏。
貫徹「快逃」的歷史經驗,貴族和富人最先逃離倫敦城,然後那些在鄉下有房產的中產階層也跑了,甚至有的教區的神職人員都跑了,這讓民眾感到受了背叛——幸好坎特伯雷大主教、倫敦主教和倫敦市長還是堅持留了下來。
疫情爆發幾個月後,上議院討論防疫措施的會議僅僅通過兩項法令:禁止在富人區修建瘟疫醫院;以及禁止將貴族隔離。
管事的人跑掉太多,市政府瀕臨癱瘓,除了發佈一下黑死病指南什麼事都做不了。指南里的治療方案也沒比
第三百一十六章 別再說自己是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