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在秦王的心裏紮下了根,並隨着長久的平安,自由而開始破土發芽。
現在,藍田縣要開始收繳自家的土地了,秦王就想知道,納田為官這一條對他是不是同樣有效。
玉山夏日的夜晚靜謐而安詳。
雲昭抱着雲彰,秦王抱着雲顯,兩人就着一碟子鹽水煮黃豆角有一口沒一口的喝着酒。
「莫說你發愁,我也發愁啊,現如今,關中有田土的人家中,以你我二人家中的田產最多,你早年還主動劃出去了一些,剩下不到八千畝。
我家算上旱地,足足有一萬六千畝呢。
這一次藍田縣的官吏們一致認為,國家綱紀崩壞,壞就壞在土地過於集中的事情上了。」
秦王剝了一角黃豆將綿軟的豆子放雲顯嘴裏,見孩子吃的歡喜,這才回話道:「我以為官員們的條陳是有道理的,你我這樣的人家擁有田畝之數太多,卻從不繳稅。
一家兩家也就罷了,如果天下的土地都不繳稅,國家如何養軍隊,養官吏呢?
只是……「
雲昭將總是踢他的雲彰放在地上任由他亂跑,舉起酒杯跟秦王碰了一杯道:「這一次他們做的很絕啊,拙荊以為應該按照家中丁口來確定良田的多少,而不是以一家一戶為標準。
報給政務司之後,人家毫不客氣的給我打回來了。
說什麼我若與家母別居,與拙荊和離,再把這兩個小傢伙驅逐出家門,就可以按照拙荊所言的一人留下一千畝良田,否則,別無可能。」
秦王聽了哈哈大笑道:「荒唐!」
雲昭搖頭道:「一點都不荒唐啊,朱兄若是想要多留一點田產,可以照此辦理,某家實在是丟不起這個人。」
秦王把玩着酒杯道:「聽聞有些田畝在你雲氏手中已經有上千年了,如何捨得喲。」
雲昭攤攤手道:「只能留一千畝,再仰仗職權賴一點,總不能讓雲氏連祖墳地都沒有吧。」
秦王低聲道:「如果我把全部土地交納出來,你這裏是不是就能多留一千畝?」
雲昭搖頭道:「如果我這樣做了,藍田縣政務司的這個政策就執行不下去了,沒有意義,我可以賴一點。」
秦王挑挑大拇指道:「好,我也留下一千畝地當做糧食地,可是,如此平白無故的繳納,你我可以答應,這藍田縣屬下六十四州的富戶如何肯答應?」
雲昭苦笑一聲道:「這就是政務司不肯給你我半點空隙可鑽的原因,說起來,還要仰仗王爺的聲威,助我藍田推行此事才好。」
秦王笑道:「分內之事爾,只是,就真的沒有補償嗎?」
雲昭攤攤手道:「政務司提議組建禮賓司,禮賓司大小二百二十一個官吏職位可以拿出來,補償那些放棄土地的人家。」
「禮賓司?鴻臚寺?禮部?執掌敬天,禮儀,祭祀,典樂,封禪,迎賓,典儀?」
雲昭擺擺手道:「藍田不過一個小縣,如何能與大鴻臚,以及禮部相提並論呢。」
秦王的眼睛在燭光下顯得亮晶晶的,朝雲昭拱手道:「我秦王一脈被圈禁西安城已經兩百多年了,別的本事沒有,唯獨禮儀這一套那是自出生之日起就熟悉的東西。
縣尊,某家準備求禮賓司之長一職,還需什麼條件?請儘管道來。」
雲昭讓人接走雲彰,雲顯,當柿子樹底下只剩下他們兩人的時候,雲昭低聲道:「這對秦王你來說意味着什麼,你明白嗎?」
秦王斬釘截鐵的道:「被圈禁兩百餘年的滋味,縣尊知道嗎?」
雲昭搖搖頭。
秦王咬着牙道:「縣尊以為我秦王一脈除過每一代秦王之外,就只出酒囊飯袋嗎?
當年我太祖皇帝曰:「天下之大,必建藩屏,上衛國家,下安生民,今諸子既長,宜各有爵封,分鎮諸國。朕非私其親,乃遵古先哲王之制,為久安長治之計。
這天下本該是我皇族共治天下,
靖難之役後,藩王護軍裁撤六成,護衛天下之說已成笑話。
武宗皇帝之時寧王之亂,更讓天下藩王的日子過得苦不堪言。
自那之後,諸王分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