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屁?」
他是真的又驚又怒,思維被八十一天的期限帶偏了,總覺得八十一天之內是各方做決定的,八十一天之後才是決戰之期,因此才會先修行,覺得強一分就多一分把握。
本來想法沒錯,卻沒想過這八十一天是針對人間修士的,與妖城沒關係。才五十一天,九嬰居然就打妖城了。
這思維誤區可鑽得要命了,要是再遲得片刻,真不知道要發生什麼。
還好自己下一站就是妖城,隱居的小城本來就離裂谷很近,反倒是裂谷自身極長,抵達聖龍峰都有數千里。大老遠察覺這裏的戰鬥,他是連飛過來都顧不上了,直接撕開空間就鑽,就為了早一秒趕到。
可即使如此也是極為後怕,要是程程夜翎出了半點差池,真的要悔死,那是把天宮屠盡了都無法挽回!
現在都不知道算有多大差池……程程受了傷,不過秦弈察覺得出,只是血染白衣的樣子看上去嚇人,其實傷倒不重,一藥可愈。
但這夜翎被自己拎着,居然在掙扎,氣息很兇戾。
這不該是夜翎……夜翎難道不是該立刻變成一隻小小蛇,歡快地盤到自己肩膀上來?
怎麼會是這樣渾身散發着暴戾的氣息?
出什麼事了?
「九嬰你倒是放個屁啊,你一個太清欺負乾元,做你媽的天帝呢,你配?」
程程流蘇都轉頭看他,真是從來沒見秦弈這麼暴躁過。
夜翎在他心中真的是跟親妹妹一樣啊。
九嬰的魂音終於傳來:「這螣蛇的狀態又不是我弄的,是神性之覺醒,理論上對她是好事一件,你讓我跟你說什麼?潑婦罵街還是收收吧,沒意思。」
秦弈怔了怔,卻聽流蘇道:「出來啊,你要屠妖城,要收燭龍之魂,怎麼縮頭了?」
九嬰失笑:「我打不過你。」
程程:「……」
有流蘇杵在這兒,九嬰知道自己不可能再動得了這乘黃與螣蛇,甚至救不回趙無懷了。
別說這樣跨位面的攻擊,就算真身親臨……也不行。
流蘇居然復甦了……她到底怎麼復甦的,九嬰真是想破腦袋都沒想明白。
但那已經不重要了,事實就是流蘇已經太清。便是此刻同屬初期,九嬰也很清楚,同級就意味着沒有人打得過流蘇。
但流蘇也不可能直衝天宮,那是來送。
大家暫時還是一種僵持,實際上真正的棋眼,是人間修士。要是人間無相集體反天,在流蘇率領之下,九嬰知道自己會很難辦;可只要人間修士有一半站天宮,那它的勝算倒是大得多。
它沒去說這些,反而道:「流蘇,你確定你要保妖城?」
流蘇仰首:「我……朕做什麼事,有你這坐騎問話的餘地?」
九嬰並不動怒,只是道:「遠古螣蛇,是你殺的。」
說完這句,再無聲息。
流蘇微微皺眉,轉頭看去,對上了夜翎猩紅的眼眸。
往事一幀一幀閃過腦海。
當初自己為什麼要讓秦弈餵她那顆「洗掉什麼的丹」?
不僅僅是擔心螣蛇的凶戾狡詐會導致秦弈被坑,同時也是因為這條螣蛇繼承的血脈,也會繼承因果與愛憎。
她倆……是仇敵。
夜翎看了流蘇好半天,忽然探出一隻龍爪。
抓向了……趙無懷。
「不!天帝救……」
「噗」地一聲,龍爪抓住趙無懷的身軀,用力一捏。
鮮血噴濺,趙無懷的身軀被活活捏成了肉醬,一個陽神飛也似地逃竄而出。
夜翎眼裏閃過譏嘲,層層天火環繞,趙無懷的陽神落入火中,發出驚天動地的慘叫。
魂魄永禁,天火炙烤,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夜翎又回眸,看向了遠方天際,原先在擺七光御陣的那些天上人。
一群人瑟瑟發抖地往後退。
隔空觀測的九嬰默默收回了神念。
救不了……怎麼救?
這場微操……真是送得徹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