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楚南安忙還禮,「聖上若追究,我說幾籮筐好話也不頂用。公主,你抽空最好去聖上那裏認個錯。」
解憂道,「那是自然。我看父君今日忙碌,想等明天請安時候去。」
宜惕然笑,「剛才公主問了個人名字,我卻沒聽過,不知道楚大人知道否。」
楚南安道,「誰?」
宜惕然道,「喬蘇。喬木的喬,復甦的蘇。」
猛然聽到這個名字,楚南安嘴角微微一顫,他神態自若道,「公主從哪裏聽來這個名字?」
解憂道,「我……我在靖州時候偶然聽人提起。」
楚南安問,「靖州?誰?」
解憂心一橫,脫口而出,「是謝宥一。」
謝將軍,對不住了,借借你的名頭。
楚南安臉色變了幾變,先是滿臉想不通,又是茅塞頓開,而後又是恍然大悟的瞭然狀。
解憂道,「楚大人一定認識這個喬蘇罷。」
楚南安笑,「公主為何這樣說?」
解憂臉不紅心不跳道,「我曾無意在謝將軍府上看過一本喬蘇的筆記,裏面有張政和張太傅寫的夾批。」
楚南安仔細看了看解憂神色,不確定她是真的看過還是詐他。聽她的口氣,看她的眼神,似乎是真的看過。
楚南安道,「公主可否還記得筆記里的內容?」
解憂想了想,緩緩背誦,「白露未零,星斗交輝,水天一色,時聞菱歌蓮唱,應答於洲渚之間。獨臥舟中,仰視天漢,如白練萬丈,橫亘於南北,纖雲掃跡,一塵不起。乃扣擊船舷,歌明河之篇,飄飄然有遺世獨立,羽化登仙意……在這段末尾,張太傅的夾批是星月皎潔,明河在天。四無人聲,聲在樹間。」
頓了頓,正要再開口,楚南安強笑道,「公主果然博聞強記。不錯,我確實認識喬蘇,說起來還有同門之誼,只是他剛到太學幾天,就因不適應江陵氣候感染風寒一病不起,這才英年早逝。當時先師還惋惜了好一陣子。公主,天色已晚,一連奔波幾日,趕緊回去休息罷。聖上今晚召我們談國事,想必很晚才回去。」
解憂點點頭,「今晚多謝二位大人解惑。」
楚南安和宜惕然異口同聲道,「不敢,分內之事。」
解憂跟她父君道了安往回走,一路上越想越疑惑。
他們二人中肯定有一個人在撒謊。
解憂搖了搖頭,果然是宦海浮沉多年的老油條,撒謊都不帶打草稿的。
明日得去掖庭司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