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天譴的,謝宥一冒着受天譴遷墳,果然受了天譴,也應了他發的毒誓,不得不說冥冥中自有定數,夏爾嘉掘墳,還是掘他父君的墳,不知道又要受什麼天譴!
夏爾嘉頓了頓,冷冷道,「我不信我和他能骨血交融。」
達蘭台急急道,「滴血驗親本就玄之又玄,你讀書明理,怎麼能相信這種無稽之談?!」
段青山一把拉住達蘭台,輕輕搖了搖頭。
夏爾嘉想知道他是否是昭武帝所生,他們也想知道。
掘墳又算什麼?
夏爾嘉滿懷悲痛和憤怒,這個陌生人,帶給他的只有恥辱和痛苦。
他決不要承認他是他的父親!
都是他,讓他失去了湘湘!
都是他,讓他從小無父無母!
都是他,讓他背負那樣多的責任!
都是他,讓他連放肆都不敢!
因為他的父親為了一個女人放肆過,執着過。
他若再放肆,再執着,便是被天下人唾棄嘲諷。
那柏木訂成的棺槨漸漸露出來,達蘭台不忍直視,一代君王,草草下葬,連楠木都未享用。
元亨當年用馬車板做了口薄棺將蕭越斂了,後來先帝不得不答應元妃將蕭越移葬,謝宥一這才打了口柏木棺槨將蕭越遷葬樵山。
夏爾嘉指着那棺槨道,「抬出來!」
眾將士咬咬牙,七手八腳將那棺槨抬出來,只覺得幽冷撲面,忍不住打了個寒噤。
夏爾嘉提起長劍,一揮手砍下去,那棺蓋應聲劈成兩半。
推開棺蓋,棺中一襲青衫竟然完好無損,袖口金線清晰可見,只是露出來的頭顱手掌已是白骨。
眾人不由自主跪下,達蘭台忙背過身去。
南蕭北元,曾經風華絕代的蕭越,如今只是一具白骨了。
看着那白骨,夏爾嘉面無表情的伸出手臂,看都未看的將手臂劃破。
他劃手臂許多年,已十分熟悉怎麼樣劃最淺的傷口流最多的血。
可是這一刻,他下手極重,痛都是麻木的。
那鮮血滴滴答答而下,匯成一條溪流滴在白骨上。
然後慢慢消失無蹤跡。
夏爾嘉臉色蒼白,身子一個趔趄摔倒在棺槨旁,段青山和達蘭台眼明手快的扶住他,才讓他額頭未磕在棺槨上。
段青山飛快的瞧了一眼棺內,心下吃驚不已。
夏爾嘉抬起手臂望了望,苦笑道,「如此,我死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