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第一梯隊的戰士們乘坐輪式裝甲車與卡車駛向機械都市,尾氣和煙塵逐漸消失在視野盡頭,身處掩體工事中的三明才緩緩放下望遠鏡,轉身走回臨時指揮部內,一個個奇形怪狀的戰場參謀已經按照三明此前的指示制訂好了接下來的戰鬥部署,此刻這些頭部無比發達以至於像是大頭娃娃的參謀,還有像是由數種數據處理設備連接在一起的機械構裝體,正熱火朝天向前線第一梯隊各部下達着命令,說話聲、電流聲、機器聲、通訊回音混雜在一起,搞得房間中鬧哄哄一片嘈雜,再加上那些完全不像人的戰場參謀們或激烈或平靜或手舞足蹈下達命令的方式,更是讓這臨時指揮部內多了幾分群魔亂舞、百鬼夜行之感。.
雖然這些戰場參謀個個都奇形怪狀,但按照大致畫風可以分類為兩個派別一種是保留了原始肉體的戰場參謀,他們接受了基因修改手術及生化改造,所以大腦變得過度發達所以不得不取掉了部分頭骨,以至於大半個腦袋和半個脊背,都能隱隱約約看到皮膚下不斷鼓動的腦組織,這些經過專門調整的大腦對任何信息都高度敏感,擅長從這些蛛絲馬跡中揣摩出不少有用信息,甚至能在缺乏完整的邏輯鏈與有力證據的情況下,僅憑直覺就能洞悉對方的戰術目的,並進行針對性反制。
另一種則是將機械化改造率拉滿,全身上下都改造成了機械義體的戰場參謀,為了能及時推演戰場走勢和處理戰場數據變化,他們也對自己進行了針對性改造,在保留強化原大腦的前提下,加裝多個與生物大腦相連的機械輔助腦用於高強度數據處理,能在戰場上進行高強度推演、計算整個戰局走勢,並且搭載戰場通訊設備必要時能自行組成一個局域通訊網,做到在戰場上零時差針對局勢進行同步指揮。
只有這樣,這些參謀們才有了在戰場上指揮着軍隊與西比拉交鋒的資格,而不至於像過去那樣一次次被對方摧枯拉朽般擊破。
然而代價和弊端也非常明顯,基因編輯和生化改造出的發達大腦會讓他們的情緒極其多變且狂熱極端,並且很容易陷入一種名為剖繪的狀態過度敏感的大腦會無差別接受周圍的信息,無意識代入並扮演其身份,最終會在無盡的扮演中迷失自我,所以平時甚至需要各種鎮定劑和舒緩劑才能保持正常,而用人腦駕馭輔助腦頻繁進行高強度數據處理,更是會讓大腦加速老化和死亡,短短數年就會被榨乾利用價值,陷入腦死亡狀態。
這麼多年以來反抗勢力為了在無人機的圍剿遠征中活下去,做出了不小的犧牲那些將自己的腦子泡在營養液中的罐人不會是最初的犧牲,而這些戰場參謀也不會是最後的犧牲。
回到還原了機械都市周邊地形,擺放着各種兵牌的沙盤模型前,三明纖細白皙的手指拿起一個代表先頭部隊的兵牌,緩緩放入了畫有各種標註的敵方區域內。
一旁的大頭娃娃參謀見到副團長三明回到臨時追捕,頓時身子一正用纖細如竹竿的手敬了個禮:報告副團長,剛剛傳回消息,第一梯隊一路暢通無阻進入接觸區域,但目前為止未見敵影,只看到一個滿編小隊的無人機墜落在地,看樣子此前我們未受阻隔通過道閘建築時所猜測西比拉因為不明原因陷入故障,無法指揮無人機的推測,基本正確。
如果西比拉真的陷入故障,那麼全世界的無人機都會陷入群龍無首的混亂狀態,機械都市周邊的防護網自然也形同虛設三明點點頭繼續說道,而且監控衛星與天基武器的主要管理權也在西比拉的管轄範圍內,這麼一來就意味着暴君海德徹底喪失了抵抗我們的全部力量,甚至只需要第一梯隊就能完成整個城市的鎮壓工作,如果說這是一個陷阱的話,那風險也太大了一點,和收益完全不成比例
三明完全沒有設想過生活在機械都市中的居民群眾會組織起什麼有效的反抗,原因很簡單他們
做不到,晶片中的犯罪系數算***遏制一切暴力和犯罪,無論其行為最終會導致怎樣的結果。所以哪怕是植入者遇見了一隻美洲虎生命受到威脅時,晶片也不可能會允許他一個滑鏟把美洲虎開膛破肚,因為算法和監控機制根本沒辦法辨別你腦子裏急速上升的情緒和激素究竟是為了進行暴力犯罪,還是正當防衛保護自己。
這就意味着,晶片植入者哪怕面臨任何威脅與壓迫,都只有逆來順受或者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