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拇指抵着下巴雙眼微眯,似乎在組織語言,又像是在傾聽思考着什麼,而人偶姑娘也不催他靜靜等待着,片刻後年輕人再次開口補充道,雖然不能肯定,但我想應該是啟示指引他們找到你的。
指引?趙姒妲秀眉微挑,運算核心已經高速運轉,從對方的話語中逐字分析、提取出有效信息,啟示是指教會的預言系奇蹟?
不過她馬上就搖着頭否定了自己的推論。
不對,有反占卜反預言術式存在,哪怕教會施展大預言術也不可能次次都精確掌握我們的行蹤,更加奇怪的是,剛剛那些騎士一眼就識破了我的身份
為了潛入天啟城趙姒妲可費了不少功夫,不僅完全開啟了耗能較高的仿生模塊,更是編織了好幾種自創幻術,從氣息到外貌細節掩飾自己非人的身份,即便是之前的襲擊者想認出她都有些難度,根本不可能像之前的騎士那樣一眼識破。
除非
她的偽裝對教會聖職者毫無效果。
再加上之前一次次精準無差的襲擊,以及之前的猜測,啟示的特徵在人偶少女思索中逐漸成形。
騎士不受偽裝與幻術欺騙,說明啟示傳達的不是模稜兩可的信息,更像是上位者下達的具體命令或指令,同時具備準確的前知預言效果
年輕人愣了愣,他也不明白為什麼自己就說了一句話對方就能分析出那麼多東西,不過他還記得之前人偶姑娘說過的話,對於這通分析,年輕人沒有回答只是保持沉默。
很好,看來這個方向應該沒有問題。趙姒妲點點頭,你知不知道啟示是通過什麼方式傳播的?
年輕人點點頭,沉默不語,沒有開口回答。
知道,但卻不能回答。
只是有時沉默也是回答的一種。
看來涉及啟示的運作機制和原理,都屬於保密術式的運作範疇之內,那麼換個切入點吧,你人偶少女指了指他,你們能獲得啟示嗎?
年輕人閃過一絲黯然,旋即黯然便化為了譏諷的笑容,自嘲道:我們只是生活在街區的低賤贖罪者,連邁入聖城的資格都沒有,又怎麼可能得到啟示的指引
教會成員專屬。趙姒妲將這一條線索記錄下來,然後又拋出了新的問題:既然如此,你又是怎麼知道這些事情的?
年輕人思考了一下,答非所問:有時我們必須完成一些工作,無論要求多麼無理,我們都必須想盡辦法完成,這是每個贖罪者應盡的義務,也是唯一一個能讓我們洗清罪孽重新開始的方法
年輕人滿臉落寞,輕聲嘆息。
而我們除了被迫接受以外,別無選擇。
就像是在為自己生來註定的命運而嘆息一樣。
神父每隔一段時間傳達的啟示大多莫名其妙,有動動手指就能輕鬆完成的,也有絞盡腦汁都無法完成的,但不管完成哪一種啟示,都能洗去祖輩留下來部分原罪。
積少成多,一點點洗清身上的罪孽,最終成為無罪之人,通過聖拔邁入聖城
再之後過上怎樣的生活呢?
年輕人自己也想像不到了。
每個贖罪者一生都在為了虛無縹緲的目標而奮鬥着,為了洗清罪孽,為了邁入聖城,他們拋棄自我意志,被履行啟示的義務牢牢束縛,被迫接受自己是除了繁殖外毫無價值的人,把自己變成一個又一個由血肉組成的機器。
然而能邁入聖城的贖罪者卻寥寥無幾。
明白了。人偶少女聽着他的嘆息,無機質雙眸中涌動着數據的流光,可你又為什麼被那些教會騎士追殺的?
可能因為我是異教神選的關係吧?年輕人露出尷尬的笑容,他有些不自然地移開目光,我剛剛皈依了新的神,煮把我從苦難中解救出來,告訴我接下來會有一群肌肉兄貴衝上門來進行俄式救援,讓我抓住機會趕緊跑,還賜予了我新的名字和使命,現在我叫嗦
異教檢索到關鍵詞的趙姒妲眼睛一亮(物理意義),唐突打斷了他的自我介紹,你是信哪個異教的?是不是阿克西斯教?
被打亂節奏的年輕人有些不知所措:額,不不是
話音未落,兩人腳下傳來一陣劇烈的震顫,房屋搖晃,仿佛整個
第一百八十一章 天啟之城(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