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時豁然開朗。
崖壁後面居然是一處僻靜的山谷,陽光灑下萬丈金芒,卻又被樹葉遮擋,斑斑點點落在地面上。
山谷中又有一處清澈的潭水,水流從蜿蜒環繞整個山谷的山溪流淌入潭中,路遇石頭清脆的水花四濺聲,又為這僻靜的山谷多了一分活潑生機。
結合方才所見,頗有峰會路轉,柳暗花明之感。
水潭邊背對着兩人的地方放在一把高椅,有一人坐於其上,深色寬袍的衣袖處被風吹得微微鼓起,高椅上方露出的花白頭髮松松束着,幾縷隨風飄啊飄!
等等,頭髮,不是個老和尚麼?
明遠一直關注着李孑,此刻見到她臉上一抹驚色,微笑開口道:「施主,貧僧可從未說過,我師傅是一個和尚。」
可我就是這麼以為的。
李孑有些無語。
「我們過去吧!」
管她和尚不和尚呢,儘快解了她心頭的疑問才是最要緊的。
「等等。」見李孑抬腳要過去,明遠先踏一步到了李孑前面,伸手一攔,「還請施主稍等片刻,師傅釣鈎上有魚兒咬鈎了。」
李孑凝目看去,果然見那浮在水面上的水漂正在上下晃動,可見那水下咬了鈎的魚兒還在掙扎。
隨着時間過去,那水漂慢慢晃動得不那麼厲害反而開始慢慢往下沉,那道持竿的手才猛地抬起,伴隨着透明的魚線,一條全身銀亮的魚兒從水中跳到空中,帶起一片晶瑩的水花。
高椅上的老者熟練地把魚從魚鈎上取下來扔到身側的水桶里,扭頭朝旁邊茂盛的叢林裏喊了一聲:「莫家小子,你柴火撿夠了沒,老夫這魚就等着下鍋了。」
李孑聞言看向站在她左前側的明遠,臉色微寒:「怎麼還有一個人?」
明遠看表情也是一臉的意外:「明遠不敢欺瞞施主,那位莫公子是前段時間明塵在桃花林里撿回來的,當時他人昏迷不醒,師傅做主把他留下了。這些天那莫公子一直都在禪房養傷,期間只醒來兩回,貧僧昨日去探望的時候還無法下床,沒想到今日已經能起身拾柴了。」
「即是有外人在,那我還是回去吧。」李孑說着轉身就走,明遠想要挽留住人又不知如何開口,只能眼睜睜看着人馬上就要拐過崖壁。
「既然人都來了,何不喝口魚湯再走?」
明明不甚大聲語調,卻似乎是響在了耳邊一樣。
李孑撥開灌木叢的手指微頓,轉身看過去。
「小丫頭你還未見着人,怎麼就認為是外人呢?」
恰巧叢林處傳出來響聲,李孑下意識地偏移視線看過去。
待看到從叢林中抱着一大捆柴火走出來的那張臉,猛地一怔。
嘴上也下意識地喊了出來,「驚瀾。」
莫驚瀾把撿來的柴火扔到水潭邊已經搭好的土灶旁,聽見有人叫他的名字,心頭一跳的同時忙轉頭,眼中隨即閃過一抹真切的驚喜,「阿孑!」
「這就不是外人了?都過來吧。莫家小子,趕緊做你的魚湯。在老夫的地盤白吃白喝那麼久,這次不拿出你全部本事來,老夫可就不留你了。」
李孑朝水潭邊走過去,先是到了莫驚瀾面前,細細看過他的面色後才道:「好長時間未見,我剛剛聽住持說,你昏迷在桃花林,是又受了傷嗎?傷勢重不重?現在感覺如何了?」
「受了點小傷,不礙事。昏迷是因為我一時不察讓體內那股寒意攻心,現在感覺好多了。」莫驚瀾把李孑的問題一一耐心答覆了,又指指水潭邊擺放的椅子,「阿孑先坐會,我先去把魚收拾了。」
李孑沒去坐下,見莫驚瀾把魚拿到下游處準備處理魚肉,也跟着走過去,「這潭水涼,你體質太寒,還是我來弄吧。」說完不由分說把他手裏的魚拿了過來。
莫驚瀾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不由勾了勾唇,只覺得心頭暖融融的,那抹一直縈繞在心口的那股寒意也消散了許多。
他低頭定定看着蹲在水潭邊的那抹身影,雖然對方現在手起刀落魚鱗飛,但他還是有些入迷了。
被兩人相遇後就從頭至尾被忽略的師徒倆對視一眼,第一次真真感覺到他們倆有些多餘。
李孑把處理好的魚肉裝進陶罐,莫驚瀾點燃柴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