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呵,總不能是兩個還未封王的小皇子吧,開平司……這麼大的局,有這樣的心計嗎?」
溫修道:「我若說有呢?」
邵固攤手道:「我不信,應該是裕王吧?」
溫修笑道:「你不用試探我。你只要同意入伙了,自然會知道。」
「蓄養私兵、海運走私、攔截供馬,哪一樁不是死罪?」
「哪一樁不是從龍大功?」
邵固道:「我曾師從王大儒,學的是治世之術,修的是立身之道。」
溫修道:「我等為的是中興大梁,開萬世之太平。」
「為人臣者,豈能不忠而反?」
「為人者,循天地之道,老之將死,則須立少。」
「名正言順的嫡長既在,何來立少?」
「能中興大梁者方才堪為人君,此,天下人之福。」
溫修盯着邵固的眼睛,他自信能說服這個一府知州。
於是他笑了笑,道:「邵知府,如今主上可用之人當中,我等皆是死士。而士大夫,卻只有邵知府你一個。」
「我等死士,可為主上謀天下,卻不能為主上治天下。」
「往後,這天下該如何治,須士大夫與主上共治。士者,心中有信仰。士大夫者,有信仰,亦有大道。」
「邵知府,你心中有大道。」
這一句一句,落入邵固的耳中,他執着酒杯,卻沒將手裏的酒飲下,而是重重按在桌上。
因為他的手微微有些抖。
「我能為你們做什麼?」
溫修淡淡一笑,道:「不急,以後便知。」
這兩句話之後,溫修便知道邵固也被自己拿下了。
於是他舉起酒杯,與邵固碰了一杯。
「對了,駱崇也是我們的人,他會被調到登州任知府。新來的通判我給你選了個軟弱無能的,方便你掌事。」
邵固一呆,暗暗驚詫於溫修的手腕。
為了青州城這一點權利,自己與駱崇鬥了多少年?如今竟然被一個商人這樣翻手之間便解決了?
「新來的通判,好像是叫胡牧吧?算了,不重要。」溫修隨口念叨了一句,又與邵固碰了一杯。
呵,王慎的學生,也不過如此……
月色漸深,花船緩緩靠在岸邊。
將邵固送下船,溫修冷冷看了花船上幾個青衣僕人一眼,對溫四佑道:「都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