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並沒有得到眷顧。
陸凝深呼吸了一下,將一些雜念從自己的腦海中排除出去。她已經越來越飢餓了,現在她完全能夠肯定,在這裏的就是與她所掌握的真言背後同樣的存在,但是她卻並不知道,真正要進行吞噬這樣的行為應該怎麼做。
至於放開思維任由知識主導?別開玩笑了。
陸凝看了看身邊的兩個人,幸虧還有二人在這裏。知識蘊含的手段無法通過她自己來呈現在現實世界,不過如果她能夠引誘安佑熙和瞿奕對某些概念進行認知,那麼就可以在現世展現神力。
「你們有沒有對付那個血肉樹林的好方法?」陸凝問道。
「哈哈,抱歉,我想不出什麼能夠對那種超乎尋常的存在造成一點影響的東西,除非能在戰場上撿到什麼有用的兵器。」安佑熙當然還是遊客的一貫思維方式,這也沒什麼錯誤,陸凝在接受知識之前也是同樣的思路,先找到特殊力量,然後一步步奪取到更高層次的。但是這一次的場景里這條路其實走不通。
「可是那些怪物也不敢面對那些樹吧?他們的武器都是從樹裏面誕生出來的,怎麼可能對那棵樹產生傷害?」瞿奕說。
「不過人類的武器呢?」安佑熙說,「剛剛我們也看到了,那裏從未誕生過人類,也沒有誕生過人類的武器。」
「如果有效的話,那些人也不會只能守着一個地方,而是開始大殺四方了。」陸凝搖了搖頭,一個士兵就有如此裝備,戰場上還有戰爭堡壘這樣的東西,就算如此也無法對付那片樹林,可見人類的手段也不是正確的解決方案。
真言只有真言能與之抗衡。
陸凝開始在行走的路途當中用手調整周圍樹木葉片的位置,只要折斷一些,堆疊一些,彎曲一些,就能改變這個森林裏面的「氣氛」。
每一種真言都有着一些獨特的手段,冬對於篡改一些環境上的感受有着獨到的方法,燭擅長遮蔽和偽裝,而默同樣是氣氛的營造大師,這使得陸凝很擅長通過隱秘的手段完成環境的漸變。
「有沒有感覺森林的氣溫變低了?」她隨口說了一句。
「大概是因為開始入夜了。」安佑熙抬頭看了看,「沒想到這種地方居然也會有晝夜啊。」
「晚上……戰場那邊也不會停下來吧?」瞿奕低聲說。
火光依然在戰場上燃燒着,戰爭堡壘噴出的火球即使沒有可燃物也能持續燃燒半個小時以上,背後的戰場上還是亮如白晝,廝殺根本沒有停止,反而因為夜晚的降臨更加激發了一部分怪物的凶性。
三個人已經走回到了血肉樹林的附近。更多的怪物從那裏誕生出來,甚至剛剛離開樹林的範圍就展開了搏鬥。陸凝甚至被一具屍體絆了一下。這是一隻蛇人,堅固的鱗片、鋒銳的尖爪和致命的毒牙是它戰鬥的武器,可惜如今已經被別的怪物殺死了,從喉嚨到腹部被撕裂了一個巨大的傷口。
屍體已經有些腐爛了,大概死得比較早吧。陸凝蹲了下來,用一根結實的木棍稍微挑起了蛇人的軀幹部分,隨後眯起了眼睛。
一些淡紅色的細絲從地面上生長起來,如同菌絲一樣黏住了蛇人的體表。她用木棍撥斷了一些細絲,挑到了面前,一股輕微的血味從上面穿了過來。
「這是……回收屍體的方式?」安佑熙也看到了那些東西,「倒在地上的血肉被這些菌絲分解,養分返回,然後再次從樹裏面誕生?可是……武器又怎麼做出來?他們身上還是有一些鍛造的物品的。」
「我們一定要在這種虛幻的世界裏找到真實可靠的證據嗎?」瞿奕有些嫌惡地看着蛇人的屍體,「無論它們怎麼被傳回復生,都是消耗品而已。我們還能從這裏撿走什麼東西嗎?」
「不,看起來很困難。我們要離開,首先要找到一條回去的道路。從目前來看,這條道路很有可能只有兩個地方有。來路和去路。」
「哪條都像是死路。」安佑熙苦笑。
「唔……有點黑了。」陸凝抬起頭,望向天空,「有點看不清楚。」
「什麼看不清楚?」安佑熙目光一掃,卻感覺自己的視野也產生了些許模糊。
林中出現了霧?
火熱的戰場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