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花?我對她起心思?是我媳婦不漂亮,還是我家丫鬟不可人?唐賽兒這種人死光了才好,我起什麼心思?」
……
自家的院子已經收拾的差不多了,剩下的就是慢慢的把毀了的房子和院牆都重新蓋起來。
這些事情難不住王二,也難不住山東人,反正只要捨得下力氣,早晚都有幹完的那一天。
而力氣,對於莊稼漢來說是最不值錢的東西。
但是王二睡不着,哪怕一次次的強迫自己把眼睛閉上也沒有用,腦子裏全是那些睡在街上的丘八幫自己幹活時的傻笑,還有佛母曾經說過的那些道理。
就好像是有兩個小人在腦子裏打架一樣。
佛母說官府只認錢不認人,官兵都是狗官們的走狗,都是會吃人肉喝人血的。
佛母說天下的狗官都一個樣,坑起老百姓來一個比一個狠。
佛母說那狗皇帝免了民賦民稅,是準備從別的地方再找補回來,或者讓那些士紳們加了租子,那狗皇帝再從他們身上收回來,這就是狗皇帝為了坑百姓而想出來的法子。
佛母說現在大家活不下去,就是那些狗官和狗皇帝鬧的,造了他們的反,等到明王降世,大家就都有好日子過了。
王二以前願意相信,蒲台縣的百姓也願意相信,所有那些吃不上飯的百姓都願意相信。
可是王二現在懷疑了。
要造皇帝和那些狗官的反,為什麼要攻打蒲台縣城?為什麼要殺了周邊的村子?為什麼要搶走那些窮苦人家裏的活命糧?
餓死爹娘,不吃種糧,這是老祖宗千百年流傳下來的規矩,就是怕種糧沒了,以後徹底沒了收成,可是造反就要殺起人來連小孩子都不放過?造反就要連種糧都搶?
信着佛母的小舅子一家都死在了叛軍的刀下,連月子裏的娃娃都沒能倖免,自己老丈人一家算是絕了後了。
自己家的院子也在佛軍的大軍攻城時被官府拆破了。
自己當時是真的恨官府的狗官還是那些官老爺們的走狗。
可是,新來的大官說官府會照價賠償拆毀的房子,自己已經拿到了錢,是實打實的銅錢,不是寶鈔。
新來的大官說會有糧食運過來,包括吃的糧食和種糧都有,皇帝和官府會保證大家不餓肚子,保證大家來年有種糧可以耕種。
新來的大官帶來的丘八們幫着自己收拾房子,沒有人叫苦也沒有人要錢,就連自己熬好了送過去的薑湯也沒人喝一口,後來還給了自己幾文錢,算是柴錢和姜錢,說是不能讓老百姓吃虧。
是那些當官的都改了性子?或者是那些丘八們在演戲?
可是,他們到底在圖啥?
人命不值錢,自家的院子也不值錢,不值得官府和丘八大爺們這麼賣力的演戲吧?
又或者,是佛母錯了,天下的官不都是一樣的官,有壞的,可是也有好的?皇帝也不是專門坑百姓的,也有好的?
究竟誰才是好人?誰才是壞人?
王二忽然覺得很頭疼。
如果皇帝免民賦民稅是為了讓那些士紳們多收,然後皇帝再找補回來,那直接宰了那些士紳,佃戶是不是就不用再交租子了?
如果當初讀過一些書,現在應該就不用這麼頭疼了吧?
天色剛蒙蒙亮,烙了一夜餅還沒有睡着的王二就披上了衣服,打算再出去看看那些睡在街上的丘八們。
街上淨悄悄的,往常應該睡着的丘八們此刻都有睡,只是個個都背着四四方方的被褥,手裏拿火銃的拿火銃,拿刀槍的拿刀槍,一副要開拔的樣子。
王二快步走向這幾天一直在幫着自己家幹活的士卒,低聲問道:「軍爺,你們這是要走了?」
站的筆直的士卒沒搭理王二,似乎前幾天幹活時喜歡傻笑聊天的那個士卒已經換了一個人一樣,任憑王二怎麼問,士卒就是不回話,只是目不斜視的看着前方,一副王二根本就不存在的樣子。
跺了跺腳,王二乾脆沿着隊伍站立的方向又向前走了幾步,找到了跟普通士卒打扮完全不同的小旗:「軍爺,你們這是要走了?」
小旗瞧了瞧王二,點了點頭道:「是的,我等就要開拔。」
「那咋不等
第二百三十九章 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