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問張晨也知道,是譚淑珍和馮老貴的。
張晨走了過去,問:「沒有收?」
小武點了點頭。
「老貴呢?」
小武的頭朝辦公室那個方向甩了甩。
張晨想自己抱着東西過去,又擔心這個時候,劉立杆正好從樓上下來,又跑去了辦公室,張晨和小武說:
「再跑一趟,就說是我送的,要是不給我面子,就讓老貴自己把東西砸了。」
小武說好。
他把兩份年貨抱起來,走去了辦公室,過了一會,他空着手走了出來。
張晨和小武說,我上去看看杆子,你在這等我們,我們送你。
小武點點頭。
張晨正要上樓,就看到香香和她的老公從樓上下來,兩個人肩上都背着包,香香的老公一隻手提着一份年貨,香香手裏抱着那兩箱的方便麵,香香的老公是團里的劇務道具等等,反正就是個木工,以前每天跟在張晨後面,聽張晨指派他幹這干那。
劇團里所有的人都叫他香香的老公,張晨從進劇團的那天就聽別人叫他香香的老公,張晨也就這麼叫,香香的老公自己叫什麼名字,幾乎沒有人知道,也沒必要知道。
早二十年,香香在劇團,就是譚淑珍現在在劇團的角色,香香的名字,還是從那時叫起來的,她全名叫什麼,好像也沒人知道,連演出的時候,幻燈機在舞台邊上的牆上,打出的字幕里,她的名字也是香香,現在她上台的時候,往往是演譚淑珍的娘,或者婆婆。
看到張晨,香香的老公趕緊兩手並作一手,騰出一隻手來和張晨握手,香香嘴裏一迭聲地叫着,謝謝啊謝謝張晨,幸好有你們,這破劇團,大過年的,連一張草紙都沒有發,不然,我們都沒臉回家過年了。
張晨趕緊說,香香姐你客氣了。
「那好張晨,不多說了,我們要去趕車,初七再見,對了,一定要把你老婆和兒子帶來,聽到沒有,全團的人都想見見他們。」
香香的老公不停地點頭,說對對。
劇團放假放到初六,初七是劉立杆和李老師約好的,要在浙西樓請全團的人包括家屬吃飯,他訂下了整個二樓,當然又是以他和張晨的名義。
張晨看着香香和香香的老公走出去,經過小武身旁時,小武作勢要去搶他手裏的東西,他趕緊逃到一邊,香香大罵着小武:
「你作死啊,不要害他東西都打打掉!」
「打掉我的賠你。」小武笑道。
張晨笑笑,轉身走上樓去。
張晨走到劉立杆的房間門口,門裏面一點動靜也沒有,張晨敲了敲門,叫道,走了,送小武回家。
門打開了,張晨看到劉立杆身後整潔的房間,也愣了一下,但他什麼也沒有說。
劉立杆的眼眶好像有點紅,張晨看了看他,他趕緊把頭別了過去,輕聲說,走吧走吧。
張晨看到他空手走了出來,問道,什麼都沒有拿?
不用拿了。劉立杆說。
兩個人下樓,三個人上車,車開出了永城縣城,沿着320國道開了半個小時,又沿着一條縣道開了十幾分鐘,就到了一個輪渡碼頭,小武的家在江對面的大山里,過了輪渡,他還要坐半個多小時的拖拉機才能到家。
張晨和劉立杆,只能送到這裏了,劉立杆從包里,掏出了兩個大紅包,和小武說,一個是我的,一個是張晨的。
小武的臉紅了,趕緊推辭,罵道:「你他媽的什麼意思?」
「你他媽的什麼意思?」劉立杆回罵道,「不是給你的,是給你家裏老人的。」
張晨也說:「收下吧,小武。」
小武還是搖頭,他說我不要。
「你他媽的,我們三個人一個鍋里吃飯的時候,有這麼見外嗎?」劉立杆罵道。
張晨點點頭說:「杆子罵得沒錯。」
劉立杆把兩個紅包,塞到了裝香煙的袋子裏,小武終於沒再推辭。
船剛剛靠岸,會停十分鐘,三個人站在那裏,張晨和小武說:
「小武,外面的事,現在能不出頭就不要出頭,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