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曉接過來,放在腿上,也不摟着他,本打算讓他隨意撲騰,卻不料,這小子卻不是個好猜度的,給他自由了,他偏偏就趴在權策懷裏,比鄭冀還乖巧。
「這臭小子,就跟我犯沖」王暉無奈苦笑,王曉在家中是個霸王級別的人物,祖母高安公主和母親李笳甚至祖父王勖抱着的時候,都是安分的,偏父親王暉不行,只要一抱上,就開始較勁。
「主人,太平公主殿下過府,在花廳候着,說是有要事相商」權祥跑過來通稟,身上還帶着幾絲棉絮飄舞,白疊子金貴,都是管事級別的人才能沾手,想來太平公主也送了白疊子過來,他又親自幹了搬運工作。
權策聞言,站起身來,團團告罪,移步去了花廳。
太平公主見他進門,迎上前來,雙手抱胸,轉着圈兒,上下打量着權策,神情有些古怪。
權策被她看得不自在,扳着肩膀,給她換了個方向,安置在坐榻上,自己挨着她坐下,接過侍女奉上的香茗,啜飲了一口,「這是怎的了?這麼瞧人,怪滲得慌的」
太平公主撇了撇嘴,自懷中取出一個藍色緞面的小盒子,遞了過來,「那個姚佾小娘子,倒是個有心的,憋着口氣不找你,找到我門上來了,我們都送白疊子,人家倒是別致,淘換了白疊子的種子,把我們都比下去了」
權策笑了笑,伸手接過,打開小盒子,裏頭放着黑乎乎的半盒子種子,撥拉了幾下,都還算飽滿,當是良種,「唔,不錯,改日拿去交給登封封地的莊頭,能多種一些出來,也是件民生好事」
太平公主瞪大眼眸湊到他臉前,帶着些探究之意,「白疊子騰貴,種子不知要花費多少銀錢,指不定將姚崇的家底都掏空了去,你便這麼生受了?」
權策伸手捧住她的臉頰,細細給她解釋,「無須擔憂,當初為了支應她在房州的眼線花費,我給了她許多錢帛,這些種子,不過是借花獻佛,我領了心意便是,也不折騰她了,稍後便吩咐玉奴與她回音」
太平公主凝望他好一會兒,權策從容與她對視,神情卻是堅定,仍舊沒有恢復與姚佾直接聯絡的意思。
「哼,心腸倒是硬」太平公主哼了聲,偏偏頭,自他的雙手中掙脫,在坐榻上端正坐好,粗着嗓子道,「權家大郎,天官侍郎袁恕己將調任衛尉寺卿,侍郎之位,由銓選郎中岑羲升補,如何?」
權策面上的笑意斂起,卻沒有反應,靜待下文。
「博學鴻詞科進士,都是大郎親手檢拔,本領才華自不待言,理當成朝中文翰中堅」
「麟台少監蕭敬在麟台日久,不符官員流轉之常例,應轉任春官侍郎」
「春官侍郎盧照印,當升任麟台監」
「國子監司業藺谷可為春官衙門貢舉郎中」
……
「我之長女壽昌縣主,年紀不小,已到于歸之期,若大郎有閒暇,願以終身之事相托」
「咳咳」權策一直穩穩噹噹的,聽到最後,不由得破了功,劇烈咳嗽起來。
「咯咯咯」太平公主脆聲嬌笑,「我倒是沒怎生留意,卻原來,在皇兄眼中,你卻還有個拉媒保纖的癖好」
權策擺手不迭,「罷了罷了,除卻後頭這條,旁的已是足夠了,皇嗣下這般重注,這是要作甚?他相中誰出征?」
「皇兄,有意親自前往隴右督戰」太平公主收了嬉笑,面色沉凝,畢竟是血親兄妹,李旦被逼到這個份兒上,她也有些難過。
權策愣了愣,眼前閃過兩個詞,破釜沉舟,孤注一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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