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穿戎裝的唯一的人。
他身材高大,有着灰種人典型的灰白膚色,飽滿的面龐上泛着十分明顯的菜色;穿着一絲褶皺都沒有的戎裝,可是卻連個帽子都沒有,一頭板寸上滿是污垢。
一大早便來了的達克耶維奇,遇到老幼婦孺和傷患,總是一言不發的為他們讓出位置,教那些排在他後面的閒漢們滿腹抱怨,但又打不過這一身戎裝的大高個,便替他取了一個綽號,四處傳播,叫作傻大個。
傻大個每日裏,天剛蒙蒙亮便排上了隊,卻一直到九點左右才能吃上,閒漢們日常在後頭陰陽怪氣的冷嘲熱諷,他也不回答,只是摸摸排隊、禮讓,一直到輪到他了,才像往日一樣,從懷裏摸出兩個盤得圓潤的小子兒遞過去,也不言語。
熟識的店員們看見他來了,便默契的換上一個稍大一點的勺,傻大個也不作聲,只是默默地舀上兩勺,便去邊上領了炸麵包片和淡湯,尋個角落蹲下來默默地吃。
作為店主的兒子,在家裏的店打下手的小弗拉基米爾便對他很好奇,在他的世界裏,難看到這種好似和周圍的一切脫節的人。
這是一個儘管落魄,卻還有點底線的好人。
他也曾聽人背後議論過這傻大個的事兒,傻大個曾經也是個軍_人,因為聯盟日漸削減軍費,各個城市的執政團也漸漸斷絕了駐紮部隊的物資補助,吃不上飽飯,傻大個便來城裏某個活路,日常在權貴們的產業里賣些苦力,換取一天的吃食。
小弗拉基米爾看着傻大個狼吞虎咽的吃完,把兩個碗還了回來,沉默的離開了小店。
嗯,兩個被舔得連點油星都不剩的空碗。
雖然心中的好奇越發嚴重了,可買賣還要做下去,畢竟日子還要過下去,小弗拉基米爾繼續開始收錢遞碗,期待着傻大個晚上的到來。
時間一點點過去,從天光乍破到夜幕沉沉,原本每天準時來兩趟的傻大個卻不見了人影,小弗拉基米爾緊了緊身上的化纖衣服,新泰伯利亞一年四季的夜晚都是這麼的冷。
【今天的傻大個會來嗎?】
小弗拉基米爾如是的的想道,他仔細的從記憶深處挖掘出來,那個從別人口中聽來的名字,輕聲念叨起來。
「達克耶維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