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扶着早沒了知覺的肩膀,一手伸向海輪處那白皙的手臂。
「威廉少爺,把手給我!」貼身女僕俯身拉住他,在海輪離港的剎那抓緊了威廉的手臂。
「賽納斯!」威廉心中大喜,還是讓他趕上了。
賽納斯是家族買來的一大堆奴隸少女中脫穎而出的精英,從小就被安排為他的貼身女僕,只是威廉一直看不起這個女孩,連收入房中的都沒。
只是因為她努力成為了一名魔術學徒,威廉沒人可用之際才將她安置在這裏,卻不料在此時成為了救他命的最後一根稻草!
欣喜還沒過去,一股劇痛就從手臂上傳來。
「賽納斯,你瘋了!」
威廉難以置信地看着她,她雙手箍進他的手臂,雪白是指尖處銳利的指甲狠狠扎進他的皮膚里,鮮血流下,讓本就重傷的威廉差點暈眩過去。
「嗖!」
一道黑影也穩穩落在船上。
海輪已經遠離港口,奧格海姆家族營地的硝煙與紛亂在逐漸遠去。
毒刺平平遞出,停在了賽納斯的咽喉處。
賽納斯鬆開手,鮮血直流的威廉滿地打滾,完全沒有一個魔術使用者的樣子。
賽納斯的指甲藏有劇毒,此刻毒素正在瘋狂從威廉的手臂蔓延到大腦。
李想靜靜看着地上的威廉,掙扎了一會兒後,他開始口吐白沫和抽搐,氣息在迅速減弱。
這種劇毒他也從未見過,能在一剎那侵襲入一名魔術使用者的大腦,破壞一切,實在可怕。
看威廉這個樣子,想從他嘴巴里套出點什麼是不可能了。
眼前的女僕散發着讓他熟悉又厭惡的氣息,臉上掛着詭異的笑容,即便被毒刺頂着也不為所動。
李想皺眉,冷冷看着賽納斯:「為什麼殺死他?」
賽納斯只是笑着。
「我的武器上塗滿了精神毒素,如果刺破了你的肌膚,你知道會發生什麼嗎?你會死得比他痛苦無數倍。」李想覺察到了一絲異常,海船上淨是血腥味,居然沒有一具完好的屍體,「你最好現在帶我過去。」
賽納斯慢慢收斂了笑容,對着他說道:「我既然殺了他,就是不希望你過去,不是麼?你可以隨時刺破這具骸骨的喉嚨,或者用毒素,用刑訊,甚至在這裏上了她也不是不可以。總之,你一定會一無所獲,畢竟屍體不會說話不是麼?」
她忽然哈哈大笑,笑得肆意,用一種極度戲謔的表情看着他。
「你到底是誰?」李想看着賽納斯的眼睛,從那看似精神實則空洞的眼珠里仿佛看到了什麼。
這個傢伙,恐怕已經不是這個女僕本人了。
「我是誰?不如你猜猜看?」
「......」
「你猜到了對麼,我就是你,你就是我,哈哈,你一定猜到了對不對!」
看着表情有些瘋癲,甚至毫不顧忌毒刺劃破肌膚的賽納斯,李想猛地收回毒刺,冷靜看她。
許久才長出一口氣,接聲。
「沒想到你真的出來了,那時,我就在考慮這個問題。」李想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答道,「該如何稱呼你,災厄先生,還是災厄小姐?」
「我們並沒有性別之分,如果你願意,可以將我看成這樣的美少女也不是不行。畢竟多虧了你,我才能得到新的載體不是麼?」賽納斯輕笑一聲。
終極排位賽時,解放砝核之時,那顆災厄心臟驟然異動,開始和李想爭奪起身體操縱權,後來在刺傷菲尼斯時,他明確感受到有什麼東西從體內鑽入到菲尼斯的身體中去了。
之後經過多方打聽和了解,得知菲尼斯的本體也意外受創,在源質分身戰鬥中,這是非常罕見的。
只是後來他很快就康復了,又有第一夫人他們的壓力在,奧格海姆家族便沒怎麼繼續追究。
但那顆種子從那以後就開始埋在了李想的心中。
他一直很忌憚這個家族,時刻提防,在第一次見到威廉,李想便下意識不想和這個家族發生交集,但事與願違,而詭異的事情一件件,讓他不得不重新思考起這個可能性極小的事件來。
但他沒料到,對方會主動現身,來到自己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