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季妧不喜歡他歸不喜歡,只當他是沒禮貌沒教養的熊孩子,也就沒什麼可在意的。可是今日,那個沾了血的煙臺,讓她不寒而慄。
人的性格與後天成長環境和教育有很大關係,但一個已然長歪了的人,她不覺得自己具有化腐朽為神奇的能力。
那能怎麼辦?撂手嗎?
沒法兒撂手。
就憑她白撿了這條命,她就欠季連柏一家的。
季妧深吸一口氣,硬是將心頭那把火壓了下去。
「剛剛怎麼回事?你說一下。」
狄嶸哼了一聲,抬着下巴,語氣要多衝有多衝「你不是都看到了。」
「我是問你為什麼那麼做!」
「小爺我愛怎麼做怎麼做!關你這個瘋女人什麼事!」
季妧已經盡力讓自己冷靜下來,語氣也儘量保持溫和了,可狄嶸實在太能挑戰她的理智。
「小爺?」她嗤之以鼻,「你算哪門子小爺?都被人家趕出府了,還不肯認清現實呢。」
狄嶸最怕聽到的就是這些話。而當這些話從季妧嘴裏說出來時,帶給他的刺激益發增強了百倍。
「你是什麼東西?我不要你管!」
他咬牙瞪視着季妧,仿佛與她有仇一般。
「你滾!滾啊!」
歇斯底里的喊着,猛地伸出手,狠狠推了季妧一把。
季妧雖然有所防備,但積雪太深,行動不變,還是被他推了個趔趄。
廊亭下面是一個蓮塘,這個季節只剩枯枝敗葉,雖然結了層冰,但只有薄薄一層,人掉下去不淹死也得凍死。
季妧腳下一滑,身子不受控制的往後仰,差一點就要翻落圍欄之際,一隻有力的臂膀攬上她腰間,將她帶回了自己懷裏。
心有餘悸的季妧緩過來後,擺了擺手,示意自己沒事。
關山鬆開手,徑直走向小紈絝。
季妧差點掉下去那會兒小紈絝就已經嚇得面無人色,此時見一臉冷沉的關山朝自己走來,更是驚慌失措、連連後退,嘴裏還外強中乾的威脅着「你、你,我警告你,你別……放開我!」
關山不顧他的踢踹,一把抓住腰帶將人提了起來。
「你要幹什麼?!放我下來!」
關山並不答他話,回身看向季妧。
「他既不肯承認自己是季牧,你就別再管了。」
掙扎中的狄嶸忽然停了下來。
他的腦子一片空白,只剩下一個念頭——瘋女人知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