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信不信,我也沒逼着你照我這方子抓藥。」
漢昌侯好不容易止了咳,忙道「不用問了,就照着妧兒寫的這個方子抓藥,煎來我喝。」
侯爺終於主動要喝藥了,尉大管家老懷大尉,只是這方子……季妧終究不是大夫。
「可千萬別!」季妧雙手在身前交叉,做了個奇怪的手勢,「一定要給大夫看,必須要給大夫看,大夫點頭才行,否則要是出了什麼事,我一概不負責。」
這回咳嗽的換成了尉大管家。
漢昌侯似乎沒覺出這話有什麼不妥,還是那句「都聽小姐的。」
那就只好聽小姐的。
尉大管家將方子慎而重之的收起,笑呵呵道「侯爺,小姐這是關心你,想讓你快點好起來。」
漢昌侯看着季妧,一臉慈父模樣,蒼白的臉上也有了些神采。
不潑盆冷水,怎麼對得住這麼好的氣氛。
「不是說過幾日侯府要設宴麼,你早點好宴席才能早點開。既然回來了,該我的都得是我的,我不想要的誰也別想塞給我,明白?」
尉大管家眼皮直抽抽。
雖說這話應該是真的,可……何必說那麼直白,多傷侯爺心啊!
漢昌侯確實有些失落,不過笑容並沒有消失。
「我一定儘快好,等到了那天,我會讓所有人知道,你是侯府唯一的千金。」
季妧唔了一聲「不是庶的?」
漢昌侯知道她指的是什麼。
「你不想認韋氏為母,便不認,即便不認,你也是嫡長女。」
「禮法上說不通吧?」
季妧故意這麼問,事實上她才不關心禮法上說不說得通,說不通最好。
「我來想辦法。」
漢昌侯眼中有一種名為慈愛的東西。季妧避開他的視線,看向了別處。
從倦勤齋出來,尉大管家又掏出那張紙。
「小姐,這個……」
季妧實在被他小心謹慎的樣子弄沒了脾氣。
「吃不死人。」
尉大管家臉都綠了,季妧嘆了口氣。
「他那原也不是什麼要命的病症,但若任由其發展下去,會同時損傷心臟,影響心臟供血……就是非常危險的意思。」
尉大管家握緊手中的方子,神色沉重起來。
侯爺久治不愈,今年比以往咳的更加厲害,再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小姐應不會拿這個開玩笑,何妨試上一試?
「老奴馬上去辦。」
季妧懶洋洋擺手「快去吧,不用送我,我自己回去。」
入夜,遲遲無法入睡的季妧忍不住捫心自問。
她一直覺得漢昌侯府的人薄情寡義,可是現在,借侯府千金的身份避難的自己,不也是同樣卑鄙?
卑鄙就卑鄙吧。
人活着,孰不為己?
福禍自招,大家都是求仁得仁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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