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這個。」大伯母說,「工地那頭,你阿爹把軍餉填上了,又找白大嬸兒借了些,暫時不愁銀子。」
俞邵青在軍營六年,吃住都在營地,平日裏又不出去花天酒地,每月的俸祿都攢下了,除去給幾人買禮物花了些銀子,餘下的全交給了姜氏。
而姜氏又拿出來給了大伯母,讓她把錢拿去建房子。
要不怎麼說大伯母疼姜氏呢,這樣的妯娌,打着燈籠也難找了。
「既然不是銀子的問題,那你們在愁什麼?」俞婉問。
大伯開口了「是鐵蛋開蒙的事,鐵蛋不小了,你大哥二哥這個歲數已經去蒙學了。」
就是二人都不大爭氣,不肯好好念書,沒念幾日便再也不去了。
蓮花村小,沒有自己的村學,打仗前,三五個村子都有,打仗後,鄉親們日子不好過,村學一個個地倒了,至如今,只剩杏花村的了。
可想到杏花村與蓮花村的關係,大伯與大伯母哪兒敢把小鐵蛋往那兒送?這不是把孩子往火坑裏推嗎?
「原來是為了這個?」俞婉恍然大悟,她不懂古代的教育體制,險些把弟弟給耽擱了,想想弟弟已經滿六歲了,確實該去念書了,「鎮上不是也有私塾嗎?」
如果她記得沒錯,從前趙恆便是在鎮上念書的?
鎮上的私塾可比村學貴多了,一月就得一兩銀子束脩,這倒還沒什麼難的,他們如今做着生意,每月一兩銀子還是出得起,難就難在那間私塾是要考試的,考過了才收。
「蒙學也要考?」俞婉驚訝。
「是啊。」大伯已經向里正打聽過了,「多是在村學念上一兩年,再去私塾念蒙學班。」
趙恆當年也是考進去的,還是第一名的成績,之後,年年都是第一,那小子混蛋是混蛋,卻當真是塊念書的好料。
大伯嘆道「里正的意思是,先讓小鐵蛋去杏花村念一段日子,如今你阿爹回來了,有你阿爹在,諒杏花村那伙人不會像從前那般囂張了。」
俞婉想了想,說道「不如我先去鎮上打聽打聽,看他們往年都考些什麼。」
作為二十一世紀的高考人才,備考是她強項,只要摸清了出題範圍,不用送去杏花村的村學,她自己就能把小鐵蛋,突擊成一個小書蛋。
……
俞婉去了鎮上。
栓子要趕牛車送她,被她拒絕了,牛車還沒走得快呢。
只是,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總感覺一路上有人盯着她似的,可當她回過頭,又一個人影也沒發現。
「哎呀,什麼風把二當家吹來了?」崔掌柜正打着算盤,一抬頭,看見走進白玉樓的俞婉,忙放下算盤迎了上去。
他已經知道俞婉與醉仙居合作的事了,也托俞婉的福,他與江左商盟的副盟主搭上了關係,以他如今的身份,原是搭不上秦爺的,一切,都是看了俞婉的面子。
俞婉先是客氣地打了招呼,隨後道明來意。
「我當什麼事兒呢!」崔掌柜嘖了一聲,「不就是私塾的考題嗎?私塾的鄭夫子與我是故交,我今晚就去一趟鄭家,給你把考題要來!」
俞婉沒料到事情進展得如此順利,忍不住心情大好「多謝崔掌柜了。」
崔掌柜嗔道「自己人,這麼說就見外了!」
俞婉彎了彎唇角「白小姐可好?」
崔掌柜精神抖擻地說道「好!好着呢!老爺請大師來白府做了場法事,又請江湖名醫為小姐開了靈丹妙藥的方子,『天花』好了大半了!大師還說,小姐姻緣坎坷,命里有時終須有,命里無時莫強求,老爺一聽這話嚇壞了,以為小姐註定是個嫁不出去的,之所以得了天花,都是讓他強求的姻緣給克的,老爺發話了,日後誰也別強迫小姐嫁人,小姐想嫁就嫁,不嫁作罷,老爺養她一輩子!」
這才像個親爹會說的話嘛。
得知白棠過得好,俞婉也就放心了。
如今萬事俱備只欠東風,端看她哥何時鼓起勇氣,上白府提親了。
不過……
想到了什麼,俞婉的眸子裏浮現起一絲少女的嬌羞。
也不知誰先上門提親呢……
「少主!」
少主府內,影十三大步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