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肥除蟲等和陸修毅進行一番細緻的交流探討。
半個時辰過去了。
走到一株百年老樹下面,靈璧嘖嘖讚嘆,「這該有三四百年樹齡了吧。」
於是就這棵樹究竟是哪一朝種下來的和陸修毅進行一番激烈的討論,靈璧指揮採薇,立刻去隔壁街史志司找楚湘生,將江陵地方志全搬了來,今天非要搞清楚這棵樹是哪朝種下的。
一個時辰過去了。
在浩迭如海的史料中,兩人認真翻找,終於確定了這棵樹是大周末年哀帝親手種下的,都長舒了一口氣。
靈璧伸了個懶腰,一抬頭眼睛冒光,興奮地指了指不遠處涼亭,「你看你看陸部長,那兒有個違章建築。」
「?」
陸修毅看了看,唔,好像有個鳥窩。
靈璧指着涼亭認真的說,「亂搭亂建,沒有手續,影響公共環境,肯定是違章建築!」
陸修毅:「……」
兩人就京城的違規建築進行了深入討論,都一致認為應該立即讓住建司進行排查,發現立拆!毫不留情!
一個時辰過去了。
含瑾坐在花圃邊哀怨的看着這兩個人,又抬頭看了看天,夕陽西下,看來下午安樂坊陳記的頭湯要落空了。
不過,馬車走的快點,繞着人少的城牆走,說不定還趕得上!
於是她弱弱的打斷正聊國家大事聊的投入的兩位,「那個,」她指指天,「我得趕回去收拾行李,你們聊哈。」
靈璧擺擺手,「別忘了明天早點來約我逛街。」
燈火初張時候,兩人終於發覺到天晚了,靈璧不好意思的笑笑,「不好意思,陸部長,打擾你工作了。」
她已經有四個多月沒見他,有一肚子的話要跟他講。
陸修毅難得笑笑,「沒事兒,殿下,今天休沐。」
靈璧愣了下,「那你今天還來提刑司?」
想了想她就反應過來,肯定是因為辦含瑾那點事兒。
她有些感動,看了看天色,靈璧說,「為了感謝,請你吃飯吧。」
(含瑾要不是他故意刁難我早辦完了!)
陸修毅看了靈璧片刻,笑,「不敢當。殿下今天來指導工作,感悟頗多。臣請殿下吧。」
靈璧似笑非笑,「我請你,讓你欠我一頓飯,這樣才能讓你下次請我啊。」頓了頓,她糾正道,「別總是臣啊臣啊的,聽着彆扭。」
提刑司在江陵城東市和西市中間,有點偏西市(因為西市是平民消費區,治安事件多點),靈璧說還沒有去過西市,陸修毅道西市亂,還是多走幾步去東市吧。
靈璧笑,「有你這個保鏢,我是不怕的。」
說的陸修毅也笑了。
西市白天人跡寥寥,晚上格外熱鬧,煙火繚繞熱氣騰騰,各種小攤沿街叫賣,吆喝聲此起彼伏,雜耍人口中噴火三丈遠,看的靈璧目不轉睛嘖嘖稱奇。兩人在路邊用了些飯,趁着月色皎潔,徐徐漫步。
走到護城河邊,他們不約而同的在欄杆邊立定,遠處燈火明滅,槳聲燈影里,靈璧道,「陸修毅,你給我唱首歌聽吧。」
陸修毅低頭,看見燈火在靈璧白淨的臉上明滅,顯得她向來凜冽的眉眼格外溫柔。他想了想,笑,「唱什麼好呢。」
靈璧抬起頭看着他,眼睛彎彎,「看你。」
陸修毅想了想,道,「謝宥一曾經填過首詞,還記得幾句,唱給你聽吧。」
他骨節分明的指節敲着欄杆,輕輕哼唱,「飲盡冷酒飄起渭城雨
江南江北楊柳正依依
縱馬提鞍攜劍北去
收我漢人河山踏遍萬里
勒馬陰山封狼居胥
……」
哼唱完,他笑,「唱的不好,謝宥一唱的好。」
靈璧心尖顫了下,道,「真好。再唱一首吧。」
陸修毅手摩挲着冰涼的欄杆,思索片刻,輕輕唱,「隻身打馬過
獨提鏽劍長弓
多少人困於夜晝囿於蒼穹
忽一眼相擁
一筆水紅融河凍
甘願沉溺中
雨晦與霜重
宴歡散清酒
第五十七章 未見時倥傯 遇見時雪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