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對手,反倒是陸桁的妾室之一曹氏——也就是陸晼晚的生母,被她當做了眼中釘肉中刺,誰叫她搶在前頭生了孩子,其中一個還是這尚書府的大爺。
陸桁妻妾雖多,但兒子卻只有兩個,一個是大爺陸景昳,為妾室曹氏所出,也就是陸晼晚的親大哥,還有一個就是羅姨娘所生的二爺陸景皓。但陸景皓生來就是個軟腳蝦,和他那唯唯諾諾的生母一樣,上不得台面。因此,柳翹兒這仇視的目光便一直釘在了曹氏身上,與她素來是水火不容。
可這大夫人倒好,竟將柳姨娘的女兒陸嘉寧和陸晼晚安在了一個院子裏。前段時間陸晼晚病得要死要活,陸嘉寧不止一次跟柳氏撒嬌要換住處,免得沾了晦氣。柳氏也因此去到大夫人的院子裏旁敲側擊地提了幾次,本來事情有所轉圜,可不曾想這陸晼晚的病卻好了,大夫人又給壓了下來。
素來嬌氣的陸嘉寧哪裏肯依,死活要讓娘親再去給自己求求情,怎麼着也得把這院子給換了。
「老爺,您看,嘉寧素來和三姑娘玩得不錯,小孩子嘛,和自己興趣相投的住在一起,這性格也要養得好一些。再者說,二姑娘不是一直和羅姐姐的老六關係要好麼……」
攙着陸桁徐步往房內走去,柳氏一路輕言細語,生怕一不小心又引火上身。
聞聲,陸桁側目看向柳氏,目光裏帶着審視。
柳氏一時間被他這樣深沉的目光看得有些發憷,垂着眼看向路面,說話也沒了先前的順當:「老爺,女兒家總要找個能說貼心話的,二姑娘的性子老爺也知道,怕是不大會與人談心的。但若是換了六姑娘過去,兩人本就交好,一來二去的說不定能讓二姑娘轉轉性子。」
抬步跨進房內,陸桁這才不明所以地笑了笑,不着痕跡地抽出被柳氏挽住的胳膊,金刀闊斧地坐在了圈椅內,伺候的丫鬟眼疾手快地上前替他斟好一杯熱茶,又輕手輕腳地退了回去。
陸桁抬起眼皮細細瞅了一眼那司茶的丫鬟,唇角微勾,端起茶盞抿了一口:「你讓陸康跟你過去佈置。」
聽着陸康這名字,柳氏心裏一喜,老爺這是答應了!陸康是老爺身邊的得力助手,不是管家勝似官家,這樣一來大夫人要攔也不能說什麼了,於是連忙稱是!
卻在轉身離開的時候,狠狠瞪了一眼剛才為陸桁斟茶的那名丫鬟,惹得那小丫頭一陣心驚,趕忙低下了頭。
柳姨娘是個說風就是雨的,得了陸桁的允諾之後,便帶着陸康一路風風火火地往扶香苑趕去。
還沒進得扶香苑,就看見陸嘉寧的貼身丫鬟秋晴站在院外守着,見着柳氏帶了人過來,趕忙笑着迎了上去,福身行了個禮。
「行了,進去吧!」柳氏擺了擺手,抬步率先往裏走着,一襲絳紫色的紗裙在她行動間被帶得不停翻動,煞是好看。
在府中,因着陸景昳的關係,陸桁倒是沒在吃穿用度上苛刻陸晼晚,只是不太看重罷了。
這扶香苑分東西兩頭,東頭是陸晼晚住着的雅風閣,西頭是沐春閣。
柳氏一進院子便往沐春閣走去,弄出來的聲響,教正在研磨的清瑤忍不住皺了皺眉,抬眼看向陸晼晚,卻見後者沒半點反應,便也不再關注。
墨跡染上潔淨的宣紙,娟秀的小楷字體在紙上蔓延開來。清瑤早些時候跟在曹氏身邊,頗受曹氏喜愛,便跟着曹氏學了些字畫,眼下二姑娘寫的這些字她倒是認得,不知不覺便讀出聲來:
「義公習禪寂,結宇依空林。戶外一峰秀,階前終壑深。夕陽連雨足,空翠落庭陰。看取蓮花淨,方知不染心。」
聽着這比自己大不了不過三四歲的丫頭將這詩詞念了出來,陸晼晚頓筆好笑地看了她一眼,復而收回目光看了眼未乾的字跡,將狼毫筆放在筆格上,起身繞道書案前。
清瑤見狀趕忙將手中捏着的眉子硯放下,攙着陸晼晚向軟榻邊走去。
見着貼身丫鬟如此的小心翼翼,陸晼晚無奈地嘆了口氣,她並沒有孱弱到需要人攙扶才能行走的地步,只可惜說了多少遍清瑤都聽不進去,非要自己手把手攙着才放心。
「清瑤,焚香。」坐在美人榻上,陸晼晚理了理衣擺,漫不經心地吩咐着。
清瑤只應了一聲,便轉到香爐跟前,須臾間,雅風閣暖閣內便飄滿了迦南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