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算什麼。
這時候,韓琪早應該接寶兒回來了,再多奢望一點兒,韓琪應該把晚飯也做好了,崔旭一拍額頭,淨趕着回家,連加個菜的事情都給忘了。
還好社區裏有小超市,崔旭繞着貨架轉了三圈,拈着一袋三支裝的玉米腸,連膠袋也跟超市老闆沒多討一個,急匆匆的便往家裏走。
走到樓下,崔旭的腳步慢了,越來越慢,不止停下,甚或倒退兩步,走到一處陰影地里,慢慢的,卻仿佛脫去世間一切束縛與牽絆的自由自在的蹲下身子。
扣扣索索的,卻不怕麻煩,循着蹲下身子造成的羽絨服皺褶里耐心的摸索,好半天,終於摸出一盒軟包煙。
從磨破了邊的煙盒裏抽出一塊錢一個的打火機,又在煙盒裏僅剩的三顆皺皺巴巴的捲煙里拈出一顆,再把煙盒放進皺褶間的衣兜里,重新拉好拉鏈。
攥着打火機的手捏住捲煙的過濾嘴,另一隻手仔細的捋直捲煙,再拿起濾嘴兒放到嘴角叼住,刺啦刺啦的撥動打火機的火輪,一束橘黃色的小火苗燎着了缺掉了一段煙絲的捲煙,騰起更明亮的橘黃色的火光,直到空洞的煙紙燃盡,有一縷白煙升起,崔旭長長的吁了一口氣,吐出比白煙更淺淡的一道氣息。
此情此情,比段子裏講的,只差一輛車了,崔旭無所謂的想。
工作只能麻痹八小時,最多再加上上下班各五十分鐘走馬觀花的車程,無解的眼前事卻是二十四小時的,穩穩等在家門口,飯前到睡前這一段誰來開解,全倚仗刷碗是不現實的,總要面對,在有夜裏輾轉反側的幾個小時,還有做噩夢呢?大概抑鬱症就是這麼來的吧。
崔旭覺得自己越來越像一個定時炸彈的讀秒器,滴答滴答眼睜睜瞧着自己走向終點,卻怎麼也不知道該剪斷紅線,或者藍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