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來分散產婦的注意力。
「我不怕痛。」好一會兒後,產婦方才發現了陶姚的意圖,心裏頓時一暖,自從被爹娘賣進那見得人的去處之後,陶姚是她遇上的第二個好人,當然第一個是救她出火坑的丈夫狗剩。
「不怕痛就更好了,總之你別緊張,我看過了,你這是瓜熟蒂落能自然生產的。」陶姚笑了笑。
似乎這笑容感染了產婦的心,她也跟着笑了起來。
狗剩抱着稻草進來,陶姚立即起身幫忙換上新的稻草到產婦的臀下,等做完這一切,她這才打開自己的小包袱,拿出譚老爺做的那一套不太滿意的手術器械出來,吩咐狗剩出去將這些器械放進水裏蒸煮,這是以備不時之需。
產婦靜默地看着,只是看到那些手術器械的時候忍不住有些怕,畢竟那些手術刀啊剪刀啊之類的器械都不大,但看到還是讓人心發顫。
陶姚笑着道「別害怕,先不說我們用不用得上,但它們是你最後的保障,你得信任它們以及我。」
剖腹產都是萬不得已的選擇,能不用就儘量不用。
產婦一聽,這才稍稍安心下來。
陣痛是一陣一陣的,痛的時候糾心,不痛的時候她還是能開口說話,於是陶姚知道了她的名字,叫做杏姑,這是她爹娘給她起的名字,至於進了窯子後的名字,她就絕口不提了,這些黑歷史她寧願全部抹去。
杏姑其實年紀也不大,才不過二十上下,但在窯子裏已經不是新鮮的年紀了,她與狗剩之所以相識,就是因為狗剩給那窯子送柴火,這一來二去兩人就熟識了。
因為狗剩為人老實,幹活又肯賣力氣,而且家裏還算有幾畝薄田,這才讓杏姑看上眼,不顧一切地拿着多年的積蓄贖了身跟着狗剩回村,哪知道,迎接她的是全村人的白眼與厭惡,她不被所有人接納。
說到這裏,她抹了抹眼裏的淚水,吸了吸鼻子。
陶姚看了眼她隆起的肚子,突然問,「你是不是後悔了?」
杏姑一愣,目光看到站在外面有些侷促的狗剩,很堅定地搖了搖頭,「不,我不後悔。」
狗剩待她好,這比什麼都強,而且他們有手有腳的,她就不信過不好這日子。
「既然不後悔,那就沒有必要感傷,現在你該想着的是你的孩子。」陶姚的眼角餘光看到狗剩似乎又恢復了全身力氣的樣子,頓時覺得其實這兩人還是蠻般配的。
外面的田大嫂守着,一眾看熱鬧的村民都不敢越雷池一步,而屋裏只有狗剩一人被陶姚支使得忙前忙後。
陶姚再一次檢查後,皺了皺眉道「開了四指了,還要再等等。」看了看天色,現在已經到了下午,外面圍觀的村民散了不少,只有幾個頑固的還在堅守着。
陶姚一邊洗手,一邊看了眼田大嫂不知道從哪裏搜到一根燒火棍,直接就拿在手裏像只惡犬般地巡邏着,這會兒的田大嫂格外給力。
時間在流逝着,狗剩的爹與兄長見到婆媳倆還沒有回來,都一起尋了過來,然後就看到自家婆娘被人五花大綁,頓時都氣怒地上前給人解綁。
狗剩的娘僵着手腳哭訴着狗剩的不孝,而給媳婦解了綁的狗剩他哥的臉色頓時就黑了下來,「造反了他,娘,我這就去收拾他。」
狗剩的大嫂也沒有攔着丈夫,她跟婆婆想要解決那個窯子裏出來的女人也是為了家裏的名聲着想,偏這小叔子不領情,她這會兒也氣得不行,根本就不想扮演個賢良的大嫂形象。
而狗剩他爹則是默然地支持着大兒子的舉動,狗剩的所作所為讓他丟盡了老臉,再說那窯子裏的女人生出來的娃誰知道是哪家的種?他是絕對不會認這娃是他的孫子。
田大嫂看狗剩的大哥氣沖沖地就要衝進茅草屋裏,頓時冷笑一聲,拿着燒火棍就上前去攔着,敢伸腳就敲腳,敢伸手就打手,總之她手下的棍子是半點也不含糊,直打得狗剩的大哥叫苦連天,進不得退不得。
陶姚這會兒已經看清楚了這田大嫂的路數,那動作都帶着某種韻律,看這樣子,絕不能用農家出身的女人力氣大來解釋,這田大嫂絕對是個練家子,這下子,她幾乎是肯定了田大嫂的來路。
心底冷哼了一聲,傅鄴,這該死的混蛋,果然是狗改不了吃屎,她在心裏用各種國罵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