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看來我來的不是時候。」
聞聲,眾人朝她看去。
此女約摸十三、四歲的年紀,上身着一件淡黃色的襦衣,下身卻是條松花綠的裙子,頭上梳着小螺髻,髻上戴着珍珠,襯得一張與鮑氏有幾分相似的小臉瞬間增添了幾分光彩,這讓她整個人看起來精緻又清新。
「表妹來了。」葉凜先部候出聲。
傅鄴卻是看了一眼就不再多瞧,他不喜歡這個少女,畢竟這是一個鳩佔鵲巢的人,他的手下意識又想輕撫左手那枚陪伴了他半生的翡翠扳指,撲了一空後,這才意識到自己現在還沒擁有它。
「表哥。」少女輕笑出聲,很自然地與葉凜打着招呼,目光看到傅鄴,她笑着點頭,「傅公子。」然後才將手裏捧着的鮮花獻給鮑氏道,「姨母,我看院子裏的薔薇花開得漂亮,就給你剪了幾枝,你看可好看?」
這是鮑氏娘家妹妹的女兒,姓金單名一個晴字,很小就抱養到鮑氏的膝下,說是永安侯府的表小姐,其實與正牌的小姐也沒有差距了,衣食住行比起京中的公侯千金有過之而無不及。
鮑家倆女兒,大女兒鮑芙嫁到永安侯府,算是踏進了大興王朝的權貴圈裏面,小女兒就沒有大女兒的幸運,小女兒鮑蓉嫁的丈夫只是小小一名京官,當年成親的時候對方更只是剛剛中了進士的無品階之人。
當年鮑芙喪女,悲痛欲絕到每日以淚洗臉,連妹妹出閣的大喜日子也沒有去參加,後來其妹鮑蓉婚後產下一女,可憐姐姐終日沉緬在痛失愛女的悲傷之中,親自把女兒抱來,說是養在姐姐的膝下承歡,當時鮑家兩老對於小女兒的做法也是大加讚賞。
而小小的金晴眉眼之間有幾分像自己那沒緣分的女兒,鮑芙一時心動就留了下來,十多年的照顧之下,兩人也算是親如母女。
「鮑姨,我記得你好像有點花粉過敏。」
在金晴要把手中的捧花遞到鮑氏的面前時,傅鄴突然出聲提醒,這讓金晴的手停在半空中,頓時有些尷尬又有些赧然,她咬了咬下唇訕笑道,「姨母,是我一時看到花太美了就忘了這茬,該打。」
葉凜不悅地看了眼傅鄴,他娘那點子花粉過敏根本就不礙事,再說現在又不是過敏易發作的春秋兩季,那點子花粉根本就不會讓他娘發作。
傅鄴哪會將他的不滿當成一回事?
鮑芙笑着輕拍傅鄴的手,「我那點子病不當得一回事,偏你還鄭重其事,你這孩子,算鮑姨沒白疼你一場。」
傅鄴眉眼一挑,做足了承歡膝下的小輩該有的樣子,然後朝金晴身後的一個花瓶擺設道,「還是插在那兒吧,這花只可遠觀,不可近看。鮑姨,我還希望你長命百歲呢。」
鮑芙也朝自家侄女點了點頭,示意她按傅鄴說的去做,金晴這才尷尬盡去,隨着姨母身邊的那個嚴肅的利嬤嬤往那花瓶擺設走去。
「表小姐,到了。」利嬤嬤看她出神,冷聲提醒了一句。
「啊。」金晴有點的迷糊地低呼出聲,這才發現自己一時出神差點撞上了擺着花瓶的架子,「多謝利嬤嬤提醒了。」
對於這位利嬤嬤,她一向都有點怵,這府里的下人個個對她都當正牌公侯千金來看待,惟有這利嬤嬤一直看她不順眼,不過她娘鮑蓉跟她說過,讓她不用理會這利嬤嬤,這不過是一介奴才罷了,賞臉就喚聲嬤嬤罷了。
但她做不來這等見高就捧見低就踩的事情,所以對這利嬤嬤一向都是客客氣氣的,就算看在姨母的份上,也必須這麼做。
利嬤嬤看了眼她那假模假樣的樣子,鼻孔微不可察地輕哼一聲,有其母必有其女,也就自家主子心太善,看這表小姐小心插花的樣子,用只有兩人才能聽聞的聲音道,「如果我家小姐還活着,哪還有你什麼事?」
金晴的手一頓,假意沒聽到這帶有幾分惡意的話,微垂下來的眼瞼遮住了她的心思,這利嬤嬤口中的小姐,即她的表姐早就做古不知道多少年了,再掛在嘴上又如何?不也還是一個死人。
利嬤嬤看這表小姐不語,頓時也覺得沒趣,遂閉口站在一邊。
而鮑芙在與傅鄴聊了幾句閒話後,突然道,「若我的囡囡還活着,也快及笄了……」說到這裏,她有幾分傷感地拿帕子抹了下湧出來的淚水,都怪她這個當母親的不好,當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