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禹枯禪。
望來湖面波光粼粼,濃郁的天地氣運氤氳其間,升騰着一股白霧,湖裏站着一道身影,赤膊着上身,氣運以可觀的狀態被汲取着。
有天地囚牢把寧浩然困在岸邊,讓他半步都不能離開。
他能清楚感知到望來湖氣運變得越來越稀薄。
而在望來湖裏的李夢舟,氣息也變得越來越強大。
直到某個臨界點,黑霧代替了白霧,籠罩着望來湖,異常恐怖地氣息彌散開來,枯禪的棋盤大陣金光變得更為耀眼,魔主意志遊走在枯禪寺里,伺機找尋着金光最薄弱處。
有劍意撕裂了黑霧,望來湖逐漸枯竭。
李夢舟睜開眼睛,朝着岸上走去。
他隨手一揮,撤掉天地囚籠,沒有多看寧浩然一眼,說道:「我在汲取氣運的過程里,也一直都在找尋着能夠破掉棋盤陣的方法,無念那老傢伙在臨死前倒也給我出了道難題,此陣沒有我原本想得那麼簡單。」
寧浩然沒有說話。
按照九皇子的計算,李夢舟想要破開大陣,勢必得付出不小的代價。
李夢舟赤膊着上身直接朝枯禪外走去。
在那道耀眼金光的映照下,他的皮膚也金燦燦的,給人一種金屬的堅硬感。
他手掌輕撫那道金光,眼睛微微閉起,黑霧蔓延而至,金光大盛。
金燦燦的光輝甚至傳遞到了天棄荒原。
觀主凝望着枯禪方向,喃喃低語道:「你付出生命形成的枷鎖,應能困他一段時間,倒也多虧九皇子足夠聰慧,沒有讓你的付出白費。」
他伸手朝着空中輕點。
而在枯禪里的李夢舟忽然睜大了眼睛。
他的臉色在那一瞬間變得極其難看。
他朝着天棄荒原的方向望去。
早前留在那裏的黑霧被觀主撕碎,徹底消散在天地間,李夢舟緊跟着面色一白,噴出了一口血,精神立即變得萎靡。
他嘗試着讓那道黑霧再生,卻發現根本無法做到,金光把他的意志徹底封鎖在枯禪里。
「原來這才是你的目的。」
李夢舟望向寧浩然,咧嘴笑道:「別以為這樣就能困住我。」
他暫時走不出枯禪,但也並非毫無辦法。
或許九皇子沒有完全洞悉無念大師的深意,雖然的確是猜測着無念大師的目的把望來湖讓出來,但因寧浩然的存在,便讓李夢舟多了一條能走的路。
他很清楚無念大師在搞什麼,一旦他的意志被困在枯禪里,而觀主就能直接打破荒原的鎮魔屏障,將他的身體毀掉,而不管李夢舟有多契合承載其意志,都是存在問題的,他必須得重新回到自己的身體裏才行。
而無念大師和觀主便是要斷絕他這個念頭。
可意志出不去,不代表他就真的只能坐以待斃。
寧浩然的身體就是媒介。
若單純以身體契合度更高來看,寧浩然的身體其實要遠比李夢舟合適,但只因他需要借用李夢舟的身體來汲取天地氣運,便自然的會比寧浩然更合適。
但自始至終,寧浩然都是他保留的底牌。
他一把拽住寧浩然的手臂,來到棋盤大陣金光最薄弱的地方,將寧浩然狠狠推了出去,金光撕裂着寧浩然的意識,讓他腦袋仿佛炸裂一般,悽厲地慘嚎着。
但那只是轉瞬的,寧浩然的山外意識早已被他壓制,而棋盤大陣是有針對性的在封鎖荒原魔主的意志,雖然也會對山外意識造成打擊,卻不會致命。
李夢舟已經無需考慮,九皇子同意讓寧浩然留在枯禪里是無念大師沒有算到,還是依舊在無念大師的計算里,他目前都只有這一條路可走,就算是無念大師的算計,他也得闖進去。
因只有寧浩然能夠讓他的意志重生,雖然他沒辦法把意志轉移到寧浩然身上,否則便走不出枯禪,但只要寧浩然走出去,他就能控制寧浩然的意識。
而若觀主打破天棄荒原的鎮魔屏障,便也意味着幫他掃平了障礙,到底是誰在算計誰,不到最後一刻,都尚未可知。
就在寧浩然的身體被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