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頗有些調笑意味的說道:「難道是因為院長喜歡你,所以你才能最終入得離宮?」
李夢舟深以為然的說道:「這或許只是其中一部分原因,只有像院長這樣的大人物才能看到我這顆璞玉,認定我是一個值得開發的天才,想着要是我就此被趕下山,絕對會是離宮抱憾終身的事情。」
沈霽月的呼吸都有些停頓了,她還真沒想到李夢舟原來是這般一個不要臉的人。
站在街道上,看着那些或行色匆匆,或閒逛遊玩的淡然,李夢舟眉眼間突然多了一些落寞,微微吸了一口氣,說道:「有些人修行,或許是為了榮華富貴,或許是為了追尋某些渴望的事物,但也同樣有一些人,則是因為修行便是他們的命。」
他想到了那在與命運的坑爭中隕落的可人兒,也想到自己必須要成為修行者的理由,跟那些除了修行還能做出更多選擇的人完全不一樣,乃至與選擇修行的人也大有不同。
看着李夢舟的側臉,沈霽月久久不能言語,因為她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此刻的李夢舟似乎陷入了某種過往裏。
沈霽月之所以踏上修行路,除了她自小便覺得修行是一件很奇特的事情外,她更不願意成為那些只知繡花,出嫁後便相夫教子的普通女子。
大部分人修行的目的都不太一樣,但也很難不抱着修行能夠使人身份更尊貴,在令人仰望羨慕的目光中,得到的莫大虛榮心。
沈霽月自然也有這種想法,她雖然是沈家的大小姐,自小便衣來伸手,飯來張口,被所有人小心愛護着,但卻很難受人尊敬,只是因為她是沈家大小姐,所以她才擁有那樣的地位,可若她只是普通的女孩子,誰又會看得起她,甚至以她的容貌,很可能落得個悽慘的下場。
自己的命運終究還是要掌握在自己手裏,而她成為劍院弟子,成為了修行之人,那些因為她的家世而對她客氣的人,也會變得是真正尊敬她,乃至懼怕她,再也跟她沈家大小姐的身份不存在關係。
兩人繼續前行,很快便站在了一個鐵匠鋪前。
揮舞着大錘的匠人並未理會面前的客人,他赤膊着上身,肌肉橫呈,汗水划過每一寸皮膚,饒是在這逐漸寒冷的初冬時節,他也仿佛身處炎炎夏日。
碳爐里燃着旺盛的火焰,火星四濺,一股股熱風撲面而來。
沈霽月站在李夢舟身後,打量了鐵匠鋪幾眼,說道:「你來這做什麼,是想要鍛造一柄劍?劍院裏不是有很多長輩留下來的名劍嘛,等我們修行到承意境界,便有機會繼承了。」
李夢舟搖搖頭,說道:「我連遠遊都未入,晉入承意境也不知道在什麼時候,而且劍院裏那些名劍,很多都是有主之物,想要得到認可繼承下來,本來也不是什麼易事,要是得不到名劍認可,豈非很是丟人。況且我只是想要一柄劍防身,並非是想要把它蘊養成本命劍。」
對於本命劍他早有選擇,只是不便說與沈霽月聽罷了,在尚且沒有自保之力前,又放棄了朴刀這種兵器,自然也需要一柄劍,不需要多麼名貴,趁手就行。
隨着他們說話的空隙,那打鐵的匠人也終於從工作中回過神來,注意到了面前的兩位年輕客人。
拿起一旁的抹布隨意的抹了把臉,也不在意髒不髒,微微挑眉,說道:「想要什麼樣的劍?」
他聽到了李夢舟之前說的話,自然也是很簡潔的並沒有再多客套。
李夢舟微微拱手,說道:「老闆,有沒有現成的?」
匠人伸手指向放置在牆角的幾個大箱子,說道:「那裏面都是,你自己去挑吧。」
李夢舟道了聲謝,便和沈霽月一起走進鐵匠鋪,來到了那幾個大箱子前。
這幾個大木箱子頗有些髒兮兮的,給人一種無處下手的感覺。
沈霽月有些嫌棄的說道:「被這麼隨意放起來的劍哪能是什麼好劍,咱們還是再轉轉吧。」
那匠人也聽到了沈霽月的話,但並沒有什麼反應,繼續揮汗如雨的打着鐵。
而李夢舟只是搖搖頭,毫不介意的打開了箱子,仿佛是很長時間沒有被打開過,鐵質的轉軸都有些生鏽了,發出難澀聲音的同時,裏面雜亂堆積在一起的各種樣的劍便呈現在眼前。
李夢舟觀那箱子裏堆積的劍,原本隨意的